离去
作者:马林·索雷斯库[罗马尼亚] 为你读诗:虹云|播音艺术指导
他走了,没有检查一下 煤气是否关上, 水龙头是否拧紧。 没有因为新鞋挤脚 需要穿上旧鞋 而从大门口返回。 从狗的身边走过时, 也没有同它聊上几句, 狗感到惊讶,然后又安下心来: “ 这说明他不会走得 太远。 马上就会回来的。 ”
高兴译 选自《水的空白》,世纪文景 | 上海人民出版社 关于作者
马林·索雷斯库(1936—1996),罗马尼亚先锋诗歌大师。出生于罗马尼亚多尔日县一个农民家庭,中学时对诗歌发生兴趣,大学期间开始创作,并以反叛者的姿态登上文坛,后担任过罗马尼亚文化部部长。著有诗集《孤独的诗人》《堂吉诃德的青年时代》《时钟之死》等。
你走后没再回来,但思念让我们不曾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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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如期归来
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北岛
有些离别猝不及防,许多再见后来成了再也无法相见。
回想那些痛彻心扉的诀别,其实也被琐碎而普通的日常包裹着,只是我们日复一日地奔向明天,他们则永远定格在了昨日。若能有一场郑重的告别又何尝不算庆幸呢?无奈在于,我们往往是后知后觉地领悟着关于告别的一切:
“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了。她的护照已被注销,她的银行账户已被关闭,她的衣服给别人穿去了,但我的脑海里全是她。我发现了,哀伤意味着和不在场的人一起生活。”(珍妮特·温特森《时间之间》)
有人说至亲之人的离世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余生漫长的潮湿。心里念着放不下的人,如同头顶跟着躲不开的乌云,只要它与思念轻轻碰撞,我们便会猝不及防地被忧伤浇透。
“生命中的一个人离去,便是自己魂灵的底部被掰掉一块。灵魂没有肉身,看不到具体的鲜血淋漓,但伤口是在的。灵魂的鲜血流淌着,有些被写出来,是诗;有些被唱出来,成歌;还有些,一声不吭,却也永远在那里,伤口张着,血汩汩地流着……”(蔡崇达《命运》)
可生活总要继续,你必须允许一些人离开,而后配合时间处理自己的伤口。
“生命并不短暂,短暂的是人。”(阿多尼斯)只要不曾遗忘,我们还可以在记忆的原野上重逢,甚至待走到时间的尽头,再次相遇。
我们共同经营的美好不会因为离别就一笔勾销。如果仅执着于分开的痛苦,那便是辜负了曾经的相聚。即使各自行走于两个平行的世界里,我们的爱仍可以相交。
[color=rgba(0, 0, 0, 0.5)]我想你在 [color=rgba(0, 0, 0, 0.5)]在我们在的所有地方在 [color=rgba(0, 0, 0, 0.5)]在栏杆和明月同在的地方在 [color=rgba(0, 0, 0, 0.5)]
[color=rgba(0, 0, 0, 0.5)]在芭蕉花开的窗口我想你在 [color=rgba(0, 0, 0, 0.5)]在云朵提着雨水的黄昏我想你在 ……
[color=rgba(0, 0, 0, 0.5)]——莫非《我想你在》
因为我想,所以你在。死亡非但不会使我们远离,反而拉近了彼此。遇见有趣的人、碰上委屈的事……心里默默地讲给你听,就仿佛你真的迎面走来,同我一起分享着喜怒哀乐。
生活因思念而悲伤,也因思念而丰富。初秋第一轮圆月属于心有所念之人,把积攒许久的话悄悄说出来吧,Ta一定默默地聆听着、陪伴着、守护着我们。 撰文 | 一条小路 审校 | 西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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