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江油 蒲永见•清晨鸟鸣系列

赵良田

清晨鸟鸣（之五十二）

有人从梦中醒来
两颊污浊，朝着肉香
和汗味装饰的地方
匆匆走去

有人躺在床上
两眼睁开，梦着
叶腋下的一束束花朵
碧绿的树上
结出黝黑的果实

有人平静
像放在桌上的牛奶
清新的阳台上
晨曦铺满了衣衫

有人绝望
在这浮云遮掩的
虚空的早晨
脸上残存着泪斑

2024年3月29日一稿

清晨鸟鸣（之五十三）

一浪接着一浪
像合唱，又像交响

是什么
让它们如此欢唱

要我说
这群鸟儿是稚嫩的
它们要么
被昙花一现的桃红
迷惑了双眼
要么
把泪珠一样的朝露
当成了琼浆

2024年3月31日于江油

清晨鸟鸣（之五十四）

在你的嬉闹中
时间通向了四月

四月是残酷的季节
这是谁说的
管他谁说的

但我依然相信
你的翅膀不会被折断
在太阳每天升起之前
你此起彼伏的鸣唱
依然能让沉睡的大地
准时醒来
​
​ 2024年4月1日

清晨鸟鸣（之五十六）

也许是那一声长鸣
像汽笛，让我看见了
奔驰的火车

可是
我们谁能说清楚
我们坐了多少趟火车
我们坐的火车
拐了多少弯
经历了多少条铁轨
穿越了多少隧道
多少高山

我们甚至弄不明白
我们每次到达的地方
是不是我们
真正的目的地
​
​2024年4月3日于江油

清晨鸟鸣（之五十七）

今天，你是否看见了
那在冰冷的大地上
行走的灵魂
今天，你是否听见了
那飞舞着灵魂的
霏霏雨声

今天，你是不是该呼唤苍天
还尘世一个清明
今天，你是不是该劝嘱春光
让人间柳暗花明
​
​ 2024年4月4日清明于江油

清晨鸟鸣（之五十八）

我多次说过
你不能老是窝在树上
即便雨下了一夜
湿透了你的羽毛
你也不能窝在树上

不然，你看见的路
都是没有思想的街道
没有思想的街道上
拥挤着人流和车辆

你只有飞起来
才能看见
所有的路
都插上了翅膀
​
​2024年4月5日于江油

清晨鸟鸣（之五十九）

万千终止的寂静

次第打开的芳华

衣服叠得方方阵阵

在群鸟婉啭的啼鸣中
一只幼鸟站立树技

张着嘴。像婴儿
等待温暖的奶瓶

我爱着你
就像爱着
每一个清爽的早晨

2024年4月6日三稿

清晨鸟鸣（之六十）

突然停了
这嘈杂而喧嚣的音响
为什么突然停了

哦，也该停一停了
除了日复一日的嘈杂和喧嚣
我们还能听见什么
还能让我们听见什么
在清晨柔和的虚空中
你无节制无章法的鸣叫
让我们的耳朵承受了太多的喧响
以至于正慢慢生绣

就像我们的手承受了太多的掌声
以至于正慢慢皴裂
我们的喉咙承受了太多的假唱
以至于正慢慢喑哑

该是让我们的手自由挥舞的时候了
该是让我们的喉咙正常发声的时候了
（该是让我们自己说话的时候了
该是让我们说几句自己的话的
时候了）

因为明天
我们要乘着风的翅膀
与春天一同起航

2024年4月7日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