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起这句耳熟能详的乡谚,土生土长的我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从三军九旅十八团烟消云散几十年之后,雄州大地,何时又出现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风云英雄?
我的老家玉成桥距坛罐高滩坝并不远,在弯弓射大雕的年代,也就区区一射之地。
用乡坝头的话说就是只隔了帽子坡远,是打雷都听得到的地方。
印象中,风水先生们是很忌惮坛罐和玉成的,一句坛罐装玉成的戏言,曾经让名动一方的刘存沉在高滩坝的广德寺住了七七四十九天。
或念佛或吃斋,从杀人如麻到一心求善,金坛罐装下了正史和野史都不曾记载的故事。
关于这段史话,上了年纪的高滩坝人都能说过一二三出来,但问及刘存沉在寺中的具体情形,人们不是讳莫如深就是一问三不知。
看了乡志,至今我都不清楚玉成桥是如何琢玉成器的,传说中的坛坛罐罐倒是见了不少,金坛罐却是不曾见过一回。
"上武下文天下安,跑马射箭金坛罐”,初听这句民谚,大气而磅礴,看遍上下高滩坝,四溪纵横,庙阙林立,从隐没于山峦间的碑拓坟莹,就可以感知道高滩坝自古就是地灵人杰之地,那些只有高官们才享有的高大墓冢,彰显着仙逝者们各种尊卑不同的身份。
高滩坝是不缺乏英雄的,"上武下文"是乎也是老天在幂幂之中注定了的,不用去查考志书,只须在广东大坟山的残碑断竭中就能寻找到那些不明朝代的文官武将,历史就是历史,当年那些风云纵横的人物最终凋零乡里,成荒成冢,只剩一些残存的碑碣让后人们去猜想。
沿古东大路的青石板,一路走去,大大小小十几座庙宇若繁星般分布于农田山水之间。
有庙宇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在一个巴掌大的村落,竟然汇聚了这么多元明清时代的庙宇,看似破败的古迹,却把整个坛罐乡史向前推了数百年。
这个现象,引起了著名辞赋家了冷林熙先生的关注,从小生于厮长于厮,熟悉高滩坝的沟沟坎坎,然而真正去探究这些庙宇禅院时,冷先生依旧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高滩坝有上下之分,从风水学上探讨,无意中竟然吻合了五行八掛的上风上水。
这么多的庙宇,足见当年东大路的繁华。
听村里的老人讲,八十年前的春夏之交,一团红云落在了下高滩坝之上,看似荒诞不经的桥段,目睹的人却很多,就连村里德高望重的巫秀才也在巫氏族谱里记下了这段异事。
天现异象,笃信风水的人们奔走相告,没有多久,小小的上下高滩坝就云集了四十余名来自四面八方的风水先生,这样壮观的场景,在简阳历史上都沒有出现过,打蛋卖糖各有一行,虽然门派不同,结论也不尽相同,但高摊坝几十年后会出现风云人物却成了大家的共识。
一方水土终究养育一方人,此次风水先生的际会,在简阳民间被称为风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知道红云降落的人也越来越少。
然而,很多年以后,当一位出生于坛罐的战斗英雄,卫国将军,戍守嘉峪边关时,"一武一文天下安"的民谚再次响彻简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