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歌：下乡的日子—— 那年那月那事

pzj737618411 · 发表于 2019-2-17 08:53

下乡的日子-----那年那月那事

康歌

那年冬天也不知怎么了，红苕汤喝起没完，喝得大家忍无可忍，红苕的甜酸味从喉聋里、眼睛里冒了出来，为什么只吃红苕不吃大米？一千多斤谷子哪儿去了？于是闹了起来，众怒难犯呀，于是书记召开了个知青参加的说明会，无奈地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我们生产队里有个婆娘儿，长的贼黑，一副沧桑老气的脸，平时很少与人说话，整日劳作，从不间歇，我们每天上下工路过她家门口，都能看到她在挑水浇地，顺着大背心子望进去，老长的奶子随着舀水的动作晃来晃去，目光所及都是黑的，她那年轻硕大的马牙足以咬断情人的手指。农民们没事晒太阳摆龙门阵的时候，说这种长相的人性欲极强。
她的丈夫老于头狗屁能耐没有，浑身是病，什么都不行（听说干那事也不行），一家人全靠她一个，不过由于她很能干，把家里家外调理得井井有条，把老于头收拾得倒也象个人似的。
她有个相好的，是生产队队长的弟弟，是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四十岁上下，还光棍一条，但她只和他好，他也只和她好，倒也是一对忠贞不二的情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情人归情人，嫖资可是一个都不能少。穷得尿滴的二流子，拿什么造访那婆娘呀？不过，从经济学角度讲，物价指数水涨船高，地方穷嫖资也不贵.......一点青菜、萝卜、谷子足矣。
生产队有个保管室，离人家户很远，谷子丢得厉害，于是也不知是瞎了眼，还是二流子他哥给了照应，。派二流子到保管室看谷子，这无异于让小偷看银行。那时，城里是工人阶级占领上层建筑，农村是农民阶级占领上层建筑。二流子占领了保管室的上层建筑。
就这样，二流子以愚公移山的精神，每天挖山不止，一冬下来，王屋、太行”两座大山都背到了那婆娘家。
那婆娘家只有一间屋子，三个孩子。大儿子小儿麻痹，落下个瘸子，二十好几了，也没个对象，只要二流子一来，老大就得三步并作两步，屁颠屁颠地颠到外屋柴火堆里睡去。
农村的男人是一家之主，床头天经地义归户主，千百年来就跟皇上的龙床、光棍的被子一样动不得，可是二流子一来，老于头立马就床上顺势一滚，从床头滚到床梢，好地方腾出来，任凭人家咿咿呀呀，哼哼叽叽地折腾，就当什么也没发生，照睡不误，全家竟没有一个拍案而起，振臂一呼拉杆子起义的。就这样，光阴岁月，一个有两个爹的畸形家庭相安无事。老于头也不知滚了多少回、多少年，因此落下个外号滚芋头。
大家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人家去嫖，我们结帐，二流子的生理问题由知青点解决了，为了他的痛快，我们勒紧裤腰带，足足喝了六个月的红苕汤。一场剑拔弩张的局面变成了笑话被化解掉了。
我也想笑，但笑不出来，这样的家庭居然能够存在。
   我们仍然每天早出晚归路过她家门口，她总是站在那挑水浇地，成了一道不变的风景。我们默默地看着她，她低着头不看我们，她的表情内疚而不后悔；自卑而不下贱。舀水的动作很象摇着一条船，她就是这家庭的船老大，没有她，这船就沉了。不知怎么，我并不恨她，她承受了该承受的和不该承受的一切，我们还能责备她什么呢？
   女人不管怎样活着，都在咬紧牙关顽强地活着。她们生养了我们，繁衍了我们的民族，才使我们的民族一茬茬，一代代，生生不息。试看世界民族史，多少民族在历史苦难的重压下消亡了，多少民族文化今天只有从传说中才能找到，而我们的民族却仍然富有活力，不断壮大。这些不应归功于我们的历史拥有了骄傲的女性，我们的民族拥有了伟大的母亲么？伟大、高尚故然值得称颂，但平凡往往更能让人感悟出我们民族母亲的顽强、坚毅、沧桑和伟大。
   她站在高高的井台上，使我有个怪诞的感觉，我们不是在愤怒地盯着她，而是在向一个卑怯而又高尚，龌龊而又具勇气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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