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凯：一段文学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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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文学之路

                                  口吴俊凯

     至今，在南充求学的日子里，有一段文学往事，让我常常记起，有些难于忘怀。
      我懂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那时，文化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于文学而言，让人兴奋，让人擦掌。稍微有些知识的人，或许都试着去弄过一下文学。我们几位同窗，似乎就跃跃欲试过。事实上，从那时起，我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文学起步。这是感动于王文才先生的文学行为。
那时，王文才先生大约正在做一些短篇小说、中篇小说。因为是同乡，我们去他家走动时，正值盛夏，他脱了汗衫，光着身子，在竹林边，小屋旁，临了小溪，望着浅山，正奋笔疾书于小木桌上。厚厚的稿子，挤在桌上，烟缸里，横七坚八躺满了烟蒂。这情这境，让我感动。于是，我有了于文学的一份痴情。
       后来，我坐在大学教室里时，这份痴情，让我愈加有了写作的热望。这期间，我已经喜欢起散文来。对现代散文名家给予了足够的关注。我很喜爱丽尼的散文。他的《鹰之歌》，我读过无数遍。他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很受欢迎的散文作家，巴金发过他许多稿子。除此而外，我还专门订了一份《散文》杂志。可以说，作为文学青年，我有些入魔了，常常寻得静地，独自品悟散文真谛。
    大学周末，我的休闲，就是在品读散文的过程中度过的。我最爱的去处，是嘉陵江边的白塔山。那里面临嘉陵江，山不高，但足够放眼大江上下奔流，足够观尽果城依江之态，就连江岸摇摇晃晃的芦苇草，也能尽收眼底。山上有不少的树，我择了人迹少至的树下，开始读起《散文》来。因为年轻，常存唯美追求，留意于雾起雾开，留意于雁过留痕，留意于小溪曲折，对文中深意过问不多，对华美的文字很是喜欢，扔弃了情感表白的朴实之美。这或许是文学青年存在的通病。但令我费解的是，依此情怀而言之，我理应更爱诗歌，但我却远离诗歌。那时的校园是诗歌的校园，人们正热捧着舒婷、北岛、顾城一类诗人，话语间都粘满了诗歌的句子，嘴角间的诗歌气息喘得厉害。而我始终在散文的字句间徘徊。我有了急于上刊一篇散文的情绪。但我始终没有成功，始终只有一篇又一篇的草稿躲于包里生着闷气。有了文学不钟爱于我的感叹。不过，稍微泄气之后，我又继续捧着心爱的《散文》，坐在白塔山树下，从一行行的文字中染指散文的灵性，寻找散文写作的路径。
     那时，贾平凹散文在杂志上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我开始关注着。他的散文很平实，朴实中有些智慧。这给我一些启悟。我也就渐渐地从对华美的追求中，靠近了朴实。但华美能学，而朴实不好学。它需要真情真感。但初为文学的人，都很矫情，都华而难实，哪里有真正的朴实情感。说个生活细节，上世纪八十年代，流行喇叭裤，裤脚很大，装风很多，摇摆得夸张，同时，又流行响底鞋，往往发出刺耳响声。可以说，那是个夸张的时代，拉风的时代，时代本身就不可能朴实起来。因此，我也自然少有朴实情怀。即时已经悟出了文学朴实的真情和大美，也令自已遗憾着。因此，在白塔山上，我并没有获得成功的喜悦。
     但把这段往事放在我整个的文学路途来看，却又是少之不得的。毕意，在后来的写作中，它成了我不可或缺的过程，成了我进步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