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泸沽湖

大石 · 发表于 2017-9-19 10:10

浮光掠影泸沽湖
当家人年休，要到攀枝花探望亲戚。也想随便到周边旅游一下，在攀枝花周边，有丽江和泸沽湖两个景点，丽江原来去过，但遭旅行社烧了，在丽江5个小时，4个小时在东奔西走买茶叶，我走马观花在街上跑了一圈，连照片都没有拍。丽江风韵，云里雾里，遗憾颇多，我提议再到丽江，当家人坚决予以否决，说，丽江就那麽回事，还是到泸沽湖，一，没有去过，二，那里有原始的走婚习俗，有看头。呜呼，走婚无非与两性有些牵扯罢了。一旦与两性相关的事，总使人兴趣盎然，连老头儿老太婆也不能幸免。我在网上看了泸沽湖的资料，拿走婚说事的多，谈风景的少。最多字眼是女儿国，母系社会，阿注，阿夏。。。说的是，泸沽湖畔，有纳西族的一支，叫摩梭人，有一婚姻习俗，男女一旦两情相悦，男方就会在傍晚或半夜梭进女家闺房，与女方形成夫妻型态，共效于飞，天明鸡叫，男方立即起床回家生活去，这有点象《西厢记》中。张生和崔莺莺所干的勾当，不过是，在《西厢记》中，是女方往男家跑，在泸沽湖则颠转过来了。称奇的是，一旦出事，整来生出娃娃，娃娃则留在女方抚养，男方不担责任，男女任意一方心血来潮，还可以随时断绝往来。另寻新欢，这种婚姻，叫走婚，也称阿注婚姻。它不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概民政局也只好不作为算了。有位网友慨叹道，走婚，真它妈的太自由了。
　　但我对走婚一说不感兴趣，根据我对其它景点的经验，只能姑妄听之。旅游景点嘛，不编点这些希奇古怪的龙门阵来摆，咋个吸引游客来朝啊，即便说有那些事，也是不知哪朝哪代的节目。
　　到了攀枝花，受到了亲戚的盛情接待，吃了高原上冷杉树上挂的须须，青豆米磨得极细打的汤，还有些喊不出名子的野菜，颇感新鲜，但说在攀枝花旅游，亲戚显得有些为难，说，攀枝花没啥耍的地方，拿得出手的，就是二滩电站和择木龙花海了，到花海，现在时令不佳，留待以后吧，我们到了二滩。二滩原是中国最大的水电站，三峡电站建成，它屈居第二了。我们去时，基本未遇游客，只有我们购票进入，好在恰逢泄洪，亲戚说，你们运气好，二滩，放水时还可以看，枯水时候，没得看头。我们站在崖边，水雾扑面，看洪水从泄洪孔猛冲出来，扑向空中，又凶狠地砸向山谷，犹如万马奔腾，吼声震天动地，激起的水雾沿着山脊翻腾而上，与蓝天上飘动的白云相吻，景象极为壮观。我拍了几张照片，但难以反映其身临其境的感受。
　　离开攀枝花，我们转道泸沽湖，公共汽车师傅指点说，要到泸沽湖，先要到云南宁蒗，在公交车上，我们看到座椅套布上，印着要把攀枝花打造成中国优秀旅游城市的口号，看来，争创中国优秀旅游城市，这又是一股热，攀枝花到宁蒗大概240公里，宁蒗到泸沽湖75公里，我原以为到宁蒗最多只要5个小时，但实际上化了8个多小时，平均大概30公里左右，后来我们赶其它车，平均速度也只有30左右。如此看来，攀西地区与成都的交通状况确实不能同日而语。还是成都好啊。我们赶9点半的车到宁蒗。从攀枝花到华坪，由于这是矿区路段，车多，路烂，一路堵车。而且公路好像是沿着四川和云南的边界线修的，一会儿是云南的辖区，一会又看到是四川的招牌。车子爬过一座山，迎面又是一座山，汽车盘旋上下，好像从来没有平驶过，不是仰头，就是俯首。不过，车在莽莽森林中穿行，虽没有窗帘，也十分凉爽。一路上，还不时闻到松树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的浓烈的松香味。路上人烟稀少，旅客连方便的地方都难找到。半途，司机把车开到一块房子大的巨石边停下，宣布说，下去大小便，男在左，女的在右边。他跳下车，带头站在崖边摆开阵势，于是，车上的男士们跟着模仿，一小伙子差点儿滑下崖，被我一把拉住。女士那边的情况则不得而知。我掏出手机gps一测，海拔3268米。
　　虽说我们路过的地方人迹罕至，风光却是秀丽无比。沿途那种原生态的美，摄入心魄。黝黑的木楞房，连绵的森林，挺拔的冷杉，清澈的欢跳的溪流，宽阔的丝绒般的草甸子，成群摇着尾巴悠然吃草的马牛羊，围在半山腰的长长的木栅栏，夸张的图腾，鲜艳服饰的劳作的彝族女人，很多景观非常入镜，但我坐在公共汽车上，它们在我眼前只是一晃而过。但是我记住了那个古怪地名，云南省宁蒗县战河乡。
　　下午5时，我们到了宁蒗彝族自治县县城。有很多开面包车的师傅围上来揽客，说是马上送我们到泸沽湖，我们听说到泸沽湖75公里要开两个半小时，怕不安全，决定在这里住下来，明天再走。找好旅馆，我们开始逛街。城不大，当家人说，跟平乐古镇差不多，我看比平乐还小。城市建设一般，但新建的法院大楼却十分抢眼，完全不逊于内地的县级法院大楼。城中心塑有一尊铜像，彝族英雄赤格阿龙，骑飞马，向天空作拉弓射箭状，有点象汉族的后羿射日形象。城里有十多家卖民族服饰的商店，可见少数民族在这里已成多数民族了。要分辨街上的少数民族，服饰上就能看出，但女的最明显，男的服饰各民族好像都差不多，多为洋装，较难分辨。正街有一体育场，大门为彝族风格立柱，不大，有篮球场数个，迎面有一台子，三面为阶梯座位。傍晚时分，台下有百余老太太在跳舞，青年人在打篮球，台阶上坐了各民族的观众，场内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我们离开体育场，想转一下小街小巷，我们发现墙壁上喷有很多卖黑车，枪支，炸药，和迷药的小广告，电话号码赫然在目。连在离看守所的不远的壁头上也有，肆无忌惮如此，我们有些头皮发麻。当家人说，算了，夜市不看了，回旅馆。临睡前，当家人把门锁检查了三四遍。
　　第二天12点，赶面包车抵达泸沽湖洛水镇，泸沽湖自然景观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一般般，没有像其它景点那样，对初来者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产生一种震撼。湖边打造的木楞房，从色彩到外形，跟我途中看到的木楞房也差别较大，湖边立有一座两人高黄色巨石，上镌刻,中国，泸沽湖字样，有趣的是，有一种说法，泸沽湖其实是因外形象罗锅，被当地人叫罗锅湖，文人墨客觉得罗锅不雅，遂改作泸沽、他是四川和云南的界湖。东北部归四川盐源管，西南该云南宁蒗管辖。两省隔湖相望。泸沽湖镇在四川境内，但云南这边人只称其老地名--左所，避讳称泸沽湖镇，很有些名分之争的醋意。湖里有几十只小木船，当地叫猪槽船。划船工是身着鲜艳服装的摩梭男女，这是泸沽湖的主要游乐项目。有游客坐船入湖，但船上看不到救生衣，当家人说，太危险了。我们到镇子里转了一圈，感到人气不旺，有些冷清，很多农家乐和旅店，大门紧锁，灰尘布满。看出停业好久了。不时也有旅行团的大巴车来到湖边，照完相，又离开了。我们感到兴味索然，想离开到西昌。找到那个象小农舍的车站。一打听，到西昌每天只有12点一斑，而且是丽江来的过路车。我们只能住下了。
　　傍晚的泸沽湖，显得恬静秀美，谈蓝色湖面只有一两艘打鱼船，划破平静的湖面，留下一道白练。西沉的太阳，透过云缝的光束，照在湖边的白塔上，幻化出一种神秘的光晕。湖边有摩梭老妈妈席地而坐，头发花白，望着东方边际谈黄色巨大云彩，摇着嘛尼轮，她们可能才是阿注婚姻的真正亲历者。她们或许在那里回忆年轻时与阿夏相会的欢乐时光，或许在祈求来世的幸福，这些，像这深邃的湖水一样，旁人是无法猜透的。。
　　到泸沽湖的游客，最感兴趣的还是阿注婚姻，在游客中心，有中年两口子，不断打听阿注婚姻的细节，摩梭姑娘显得不耐烦，支支吾吾的回答。有几个游客。围在一座木楞房旁，认真研究阿夏是咋样爬上楼，进入姑娘的闺房的，当家人也说，在没到泸沽湖之前，她想象，阿注婚姻应该是，皎洁的圆圆的明月刚刚升起，泸沽湖波光粼粼，远山蒙蒙笼笼。阿夏哥，划着独木舟。静悄悄，静悄悄地向湖对面划去，阿注的房间门半掩，油灯昏黄，阿注坐在床前，张望窗外，等着她的心上人，阿夏沿着木梯悄悄爬上楼去。。。。哇，这太诗意，太浪漫了。但我们在这里并没有遇见，
　　路上倒见到不少摩梭姑娘，当家人从女性眼光，对其评价颇高，她说，摩梭姑娘身材高挑，五官长得很好，只是肤色黑了点。我说，就是，成都妹子，由于天气多阴，少见阳光，空气湿润，再加上桑那天气排毒，成都女娃儿，皮肤白皙滋润，因而成都美女全国有名。但最美的却又为何是邛崃美女呢？有一邛（崃）二雅（安）三成都之说呢？当家人答不上来。我说，三地虽地理气候差不多，但邛崃女娃还要每天吃奶汤面美容养颜，成雅两地女娃不吃奶汤面，所以逊色。卓文君吃没吃奶汤面，没法考证，但世界超模邹林颖吃奶汤面，这是确定无疑的。如果把摩梭姑娘移居邛崃，养以奶汤面，不出两年，定是超级美女。当家人大笑。
　　我向旅店老板打听到西昌行程，他说，云南这边到西昌不好赶车，要到左所镇，也就是四川泸沽湖镇去才有车。我找到一摩梭汉子，有人要包他车作环湖游，我们算搭车，每人30元，成交。我们住的旅馆里，有两件事有趣。可记，一是铺盖又厚又重，还外加毛毯，但晚上我居然全盖上了。还不潮热。二是，厨房里的两条腊猪肉，是整条猪挖去内脏腌制的。吃点割点，叫肥膘肉。肥膘有巴掌厚，如何吞的下去？
　　第二天6点，我一早起床想拍泸沽湖日出，推门一看，下着大雨，整个泸沽湖灰蒙蒙的，完全没有了色彩。9时，面包车师傅来电，说要出发了。这个摩梭汉子，除了开车，还开了一个旅馆，墙上挂了一幅全家福，十几个人，除了他是男的，一色女性，给人感觉，确是一个典型的摩梭家庭。刚好家庭的中心人物，73岁的老奶奶从房间走出来，当家人和她合了影，我突然记起，我看见过她，昨天傍晚，她就在湖边摇着嘛尼轮。
　　包车的是一对广东老夫妻，每人带了一台尼康单反，他们说，他们要把中国每个省，一个一个跑完。我说，有钱就是日得起壳子。听说我们是成都人，他们笑着说，成都麻将好厉害啊，在飞机上，只要听到劈里啪啦的麻将声，就晓得，成都到了。我想回击，但找不到词。另一位搭车的是成都退休女教师，她就住在面包车师傅的旅馆里，她说她已经在泸沽湖住了4晚上了。这里风景好美，气候好舒服啊，简直不想回成都了。以至于引得她老公不满，问她说，想在泸沽湖当阿注么？
　　汽车沿着湖岸，在有风景的地方停下来。由于换了视角，泸沽湖看起来也是很美的，特别是湖中间点缀的几座小岛，极有感觉，另外，我觉得泸沽湖，山称不上奇，水说不上怪，泸沽湖风景，得益于民居建筑，小船色调与青山绿水的互相衬托和搭配，它们才使泸沽湖的山水活泼起来，使之不再单调，增色不少。车到神女洞景点，退休教师劝我们不去，说没得看头。于是乎，我们省了180元。退休教师说，面包车师傅晚上都不在家，走婚跑阿注家去了。我说，不像啊，我找他时，看到一年龄相当的女人和一小女孩儿跟他在一起，很温馨，很家庭，退休教师说，那可能是他的姐姐或妹妹。我一下语塞，是啊，一切皆有可能。要真正了解泸沽湖，我这样浮光掠影是不行的。
　　在泸沽湖镇，我们告别了那个可能的阿夏，与三位同车分手，阿夏一直劝我们到草海，我们没有去。留点遗憾吧。我们登上了前往盐源的班车，到了盐源4点半，没有到西昌的车了。只好坐了打野车，晚9点才到西昌，西昌正处亢奋之中，正在为火把节做准备，电视台在选月亮女儿，欢乐中国行，魅力西昌正在搭台，几条主要街道正在装饰。第二天，我们游了下邛海和泸山，在泸山上，我看到一篇泸山赋，将邛海比作卓文君，泸山比作司马相如，于是，演绎了一篇洋洋洒洒的妙文。我感到很新奇，佩服作者还真有创意，邛海里面正在进行滑水训练。动作且远且快，我试着拍了几张，机器不能胜任，价廉物不美，立马显现出来。在公共汽车上，我碰到了泸州摄影协会的两位60岁左右摄友，背着沉重的摄影家什要到美姑原始森林采风，我向他们推荐宁蒗战河乡，他们说，有空一定去。
　　看了泸沽湖和邛海这两处高原湖泊，我总觉得少了啥子，良久，突然悟到，原来是缺了天水之间那飞翔的水鸟，在泸沽湖和邛海，我没有或很少看到它们，它们到哪里去了呢？没有了水鸟翱翔和翩翩起舞，泸沽湖和邛海少了太多生机和趣味。
　　下午，我们赶火车离开了西昌。
　　回家几天，天气闷热，当我汗濡濡的皮肤和衣服沾在一起，倍感难受时，我总怀念在泸沽湖那些干爽时光。　
　　 2009-08-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