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爬上最高的山是为了寻找丢失的羊群,后来我们爬上最高的山是为了向往天空,再后来我们爬山最高的山是为了自由,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山越过一条条江河。于是n年后我们都为了生活离开了故乡。当我们的面孔进入人们的眼睛,除了毒品,唯一的焦点就是贫穷,那连衣服都破烂不堪的我们,心灵却是特别的干净,干净的一尘不染,黝黑色肌肤是大山的灵气,是炊烟与大地的结晶。那些说我凉山落后的人我能容忍,那些说我们凉山人人吸毒,不思进取的人我们岂能置之不理。有的人以偏概全,在务农上拒绝彝族,甚至宣传彝族同胞酗酒论,打架斗殴论。
当我回故乡苏祖博眤(凉山)参加老人的葬礼时,听到毕摩祭司为引导亡者之魂回归的《指路经》才知道我的灵魂也有三魂,而所有的魂将在我回归祖源的那一刻浮现,我身在凉山。在那山里,我曾经以披毡为席,擦儿瓦为被,灌木为枕,与群山为神,与树为圣,与牛羊相伴,饿了,吃母亲揉的荞麦饼,渴了就喝一碗稀燕麦水。没有人嘲笑我黝黑的肌肤,山里的泉水啊总是流过我的牧草畔,山里的风啊,带走我所有的哀愁。
我家的炊烟总是流入西南的云河,父亲的背靠着青藏高原,兄长的脚踩过横断山脉,母亲就在金沙江畔捣衣,我没有翅膀,所以飞不出我的世外桃源,没有人能翻越我家门前的山,除了我的族人。我们生在瓦板屋上下,行走在山上。凉山是美的,那是家园,城市是悲凉的,那是梦想,远在异乡拼搏的每一位大小凉山的同胞们,如果你累了倦了,就回凉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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