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支教见闻录——捡拾白菌

SCM989765 · 发表于 2016-4-15 17:55

捡拾白菌

端午大假第一天，呆在住处没事干，和两位老师相约去捡白菌。爬山看风景，以度过美好光阴。我们的目标是孔马寺后面的最高峰，高山顶上有玛尼堆作为标志，在县城里只能看到一个黑点。

吃过早饭，为节省体力，我们打“野的”到吉绒龙小学，此地是老赵长期工作和战斗的地方，在这所学校教了十几年书，对当地老百姓很熟，刚下车就碰到几个熟人，还有以前的同事，也有教过的学生，此学生老赵印象深刻，因为参与分裂活动，多次被处罚。他听说我们要上山捡菌子，并没有阻拦和反对。

早晨的阳光洒满大地，非常柔和，青稞满地青悠悠，地里菜花一片黄。藏家村寨掩映在一片青翠之中，炊烟升起，美极了，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

沿着山边往上走，路上鲜花盛开，五颜六色，边走边寻觅草丛中的白菌。远看山势很陡，走近才发现，陡中有缓坡，有很多草坪，一埂一埂的，像梯田。坪地上开满了许多白色的六瓣花，比六瓣花大的多，颜色非常耀眼的就是白菌。首先发现白菌的是老赵，马上喊我们，先进行拍照，经过认真观察，认识了白菌后，我们三人分别走三条路，各捡各的。我慢慢走，经过一坡又一坡，在很失望的时候，发现一大片菌子，仔细看正是要找的白菌。小心翼翼地用刀子撬起，如获至宝，一种收获的喜悦涌上心头。受此鼓励，脚下更有劲，脚步加快了，边走边捡，在很短时间里居然捡了十几朵。在半山腰上的花丛中苦苦寻觅白菌的影踪，接到家中妻子来电，问“在干什么？”，我对道：“捡白菌”，她大笑：“你怎么不去挖虫草呢？”，根本不相信。

走在花丛中，不一会儿，鞋尖上落满了花粉，灰鞋变成了“黄鞋”。我们三人通过电话联系，相约在小山包上相聚。在一个干涸的水坑边上休息，吃点干粮，水果。此次我们准备充分，不仅带了水，桃子，还有干粮，牛肉，小刀，十分悠闲地坐在背风处，吃吃喝喝。正闲聊着，两位不速之客出现在我们身后，两只像狗又像狼的东西，从旁边路过。我慌乱中迅速打开DV摄录，只录了八秒视频，老赵翻看视频，确认其中有匹是野狼，耳朵竖着，尾巴拖着，目露凶光，那旁若无人的气势，必是狼无疑。即便非狼，饿疯的野狗比狼还凶狠，咬人吃人亦有耳闻。老赵从前在山下教书时，多次受到老乡忠告，下午不能留下学生太久，有狼在村子附近出没。那一狼一狗，相伴而行，迈着健步，奔跑向前，迅速离开了我们的视线，由于DV在抓拍功能有限，留下不少遗憾！

往高处走，白菌越来越少，偶尔能捡到几个。在山的高处，风很大，穿单西服的我，清鼻涕不停地流，大家紧扣衣服，不停地走，以产生热量，抵御寒风。随着山势增高，孔马寺变的越来越小，整个甘孜县城远看越来越小，还能清楚地看见卓达雪山得积雪。裸露的脆石到处都是，青草坪上黑色牦牛像珍珠一样散落地上，山顶附近，有条羊肠小道，曲曲折折，又高又陡。有个牧民骑着摩托车像表演杂技一样，载着货物，在马达轰鸣声中，七拐八拐，爬了上来，我骑摩托近二十年，也自愧技不如人，一方水土一方人，目送他向山那边飞奔而去。

在山顶最高处，有块玛尼石堆，上面插满经幡，在风中摇曳，发出呜呜声，冷风吹透西服，让人感觉心是冰凉的，匆匆忙忙照了几张照片，赶紧躲到山沟里避风，休息，饱餐，吹牛。

下山路上，继续捡拾白菌，虽不是很多，但也有收获，捡到了今天最大的一朵白菌。野花丛中，高原野兔，土拨鼠慵懒地晒着太阳，发现有人，立即钻进洞里，不时探出头来观察动静，真拿它没办法。它们在花的海洋中自由嬉戏，玩耍。

下山之路，走得极快，腿肚子酸疼难忍。沿着流水冲刷的深沟行走最省脚力，要想走得平缓点，省力点则走牦牛踩出的路。我最先下到谷底，另两位老师还在山上寻找白菌的踪迹。等到都下山后，比评今天的收获，我所捡拾的数量最多，块头最大，最小都是我，看来运气在我，老赵最有经验，所拾也不及我。老赵捡到鹰毛（或说雕毛）一根，甚为希奇，长约四五十厘米，是最好留念。

登山也好，拾菌也好，都是我们生命历程中一小段插曲，远在他乡的游子，聊以打发时光，排遣寂寞的一种方式而已，不仅可以锻炼脚劲，培养坚强毅力，践行不达顶峰不言放弃的信念。站在高处，俯看脚下四野的心境，时时会激励我辈，生命不停，学习不止，路虽难，我往矣！

山高路远沟深，道路曲折难行。

野花遍地盛开，白菌花间耀眼。

拾取艰难莫忘，登高望远情逸。

端午佳节思亲，游山涉水释怀。

戏作此文，铭记登山采菌事。

舒从明

此文写于2013年6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