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帐里的蜻蜓
到了夏秋天,可是蚊子的天下。农村水凼凼又多,孑孓繁殖又快,一到下午呀满街满屋的嗡嗡声,只要蒲扇一停,保证大个大个的蚊子在你腿上、手上、背上、脸上就爬了几个,而且尖嘴往腬里钻。有时我忍着痛专门看它怎样吸血,它呀真凶,长长的嘴筒像针一样,一下就扎到我腬里,蹬起两只腿,翘起尾巴,一眨眼肚子就吃的红扯扯的溜圆,飞也飞不动了。这时我便把它逮到,扯下它翅膀剪断它的嘴叫它活受罪。为了对付这些可怕的蚊虫,有时拆些柏树丫来熏,弄得满屋是烟,但也不管用。用又粗又大的锯木蚊香熏,也不解决问题。这时我看见成群集队的虰虰猫(蜻蜓)在街上飞来飞去,一边飞一边吃,饱餐蚊子。这下我可高兴了,心想有办法了。便急忙设法逮了几个大头虰虰猫放到蚊帐里,叫它帮我消灭蚊子。我瞪起眼睛想看它如何下口,也许就像小狗撵小鸡,挺好看呢。谁知它爬在蚊帐上一动也不动。我打死两个蚊子喂它,它也不吃,气的我两把把它翅膀折了丢去喂蚂蚁。 青蛙的舌头
到了夏天,满河沟两旁的柳树、槐树上的蝉儿可多呢,“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好像它们就不知道累。捉它可不容易,它精的很,你还没爬上树,它听见响声就不叫了,它麻麻灰灰的颜色,藏在树枝上很难找到。嗨!它再精也逃不过我这如来佛手心哩。我们这些小圪蛋娃娃自有妙招:先用麻杆去扫蜘蛛网,专门找大的整,然后将缠到一块的蜘蛛网捏成团放在麻杆顶上。听着蝉儿叫声悄悄寻去,哈!在那里,终于找到了,这时小心地把麻杆伸上去,短了,再接一根,还短,又接一根,颤兮兮地伸向蝉儿,一不小心碰上树枝,唉哟!蝉儿朴哧一下飞了。接着又找,这次对了,一下粘着了蝉儿翅膀,它不停地扑腾,可没用,蜘蛛丝可粘呢。逮着了我装在包包里,要听它叫就在它肚子上按一下,它就“知了”一声。真怪,原来它不是像人用嘴叫唤,而是肚中间发声呢。后来我发现用蜘蛛丝粘太费劲了,而且也不如青蛙本事可大,青蛀舌头一伸,老远老远的虫虫一下就粘到了。我便到田里逮了一只大青蛙,使劲把它嘴搬开,用刀刀儿把它舌头割下来(现在想起好残酷),顶在麻杆尖尖上去粘蝉儿。这下才拐了,一点也不粘。放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却招来一群蚂蚁呢。真倒霉!呵真想不通!怎么割下来的青蛙舌头就不粘了呢? 挖菩萨眼睛
儿时打弹子也许是共同的爱好。弹子是玻璃做的,大小与鸽蛋差不多,打的方法可多呢,有的在地上挖个鸡蛋大的小坑,在规定的距离上看谁先打进去,也许这个玩法还是当今时髦的高尔夫球的“祖宗”呢。还有一种打法,就是看谁打到谁,打中了就算赢了,对方的球就归了他。上小学时每天放了学就不回家,伙同一些同学跪着爬在地上用大姆指将弹子弹出去,你追我赶好不热闹。等快天黑了回家可好看了,兜子里哗哗响着弹子声,两个小手成了乌脚鸡的爪爪,早上换的衣服也成了抹桌布。妈妈见了又气又笑,拉上我的小手就在盆子里搓,搓的又痛又暖。为了找弹子,有时问父母要钱去买,有时干脆在菩萨身上打主意。这儿庙宇特别多,走不上三里就有一个,在镇周边就有昙云寺、复兴庵、古泉庵、新庵子、红庙子、鸭子庙、何家庵、文庙、武庙、火神庙等等。这些庵庙大都年久失修,特别是民国后已无香火,有的人也没有,只留下一些褪了色的泥胎。不知那个聪明娃娃发现那些菩萨眼睛有的是用玻璃球镶嵌的,就去挖下来当弹子打。有一天我们几个约起到庙里去打“起发”,转了大半天,庙里菩萨全是有眼无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又戳又挖才弄下来,但不是玻璃的,是桂元核,真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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