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ice:office" /> 燕山古寨寻遗踪 文/躲不起惹得起
云山,披衣山,天生城、运山城……没有走进燕山寨以前,它的别名就足以吸引人。7月2日上午,我们怀着朝拜的心情,踏访了燕山寨,扑面而来的,是传奇、神秘和浪漫。
历史:镌刻在淳佑记功碑上,淹没于寨门深处……
这是一座远观如方桌、近看如平台的古山。据同行的河舒镇工作人员唐光明介绍,燕山寨之所以叫燕山寨,是缘于春燕多而飞驻山寨各处之故;以前有云山、皮衣山之名,乃因山上多云多雾。所幸今天的天气很好,云雾不见,只见孤峰高耸,顶上一座铁塔矗立,更显出山寨气势非凡。 其实,我们最关心的,倒不是云山和披衣山名如何之神秘。顺着山势几弯几拐了近二十分钟后,面包车刚停稳,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向淳佑记功碑方向行进。依稀记得,燕山寨是南宋抗蒙遗址。在中国历史上,因为有余玠在此率宋兵抗击蒙古铁骑,使燕山寨有机会与合州钓鱼城齐名,成为“抗蒙八柱”之一。 燕山寨村支部书记唐明山自小就生活在山上,一草一木,再熟悉不过。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向东沿着杂树与山草合围的崎岖小径,来到一个绝壁之前,一块硕大刻字石壁映入眼帘。唐明山说,这就是淳佑记功碑了。 记功碑前,历史隐隐若现。 宋末,蒙古人铁骑狂扫中原,积弱的南宋朝廷处于崩溃边缘。烽火烧到蓬州、朗池、相如、蓬池一带。为救危卵于覆巢,与多数爱国志士一样,1234年,湖北蕲州人、四川制置使余玠采取守点不守线的办法抵抗蒙古军,他深知燕山寨处于利州(广元)、阆中、巴州(巴中)南下的要冲,为兵家必争之地,遂将蓬州署、蓬池县、朗池县(营山)、相如县署全部迁往燕山寨,因此燕山寨当时也名为“运山城”。余玠也亲临运山城,落实战备。
南宋淳佑10(1250)年,蒙古大军穿汉中,克阆中,进逼运山城。运山城军民利用四壁陡绝、山顶平阔、蒙古军无法施展骑兵手脚的地理优势,同心固守,并击毙蒙军主帅汪德臣坐骑及其兄弟汪直臣,致蒙古兵迫退。此役极大鼓舞了运山守军士气,余玠乃命在东门石壁上可碑纪念,是为“淳佑记功碑”。 然而,余玠们并不懂得,在南宋朝廷风雨飘摇之际,他们对抗的并非是蒙古铁骑,而是永远所向披靡的无情历史。1253年,随着利州(广元)失守,川北各州宋军皆退守运山;1258年,蒙哥元帅亲征四川,蒙军主力由甘肃六盘山出发,顺嘉陵江而下,屯兵运山下,合围运山城。运山军民在利州转运使施择善带领下,虽英勇抵抗,但终因弹尽粮绝,寡不敌众,全部壮烈牺牲。蒙古铁骑自此碾过运山,在1279年又风卷残云般又卷走了南宋王朝,留下的故事和遗迹,让人慨叹。 与淳佑记功碑相比,紧邻的东寨门就静得多。据说,燕山寨共建有时建十二门,现仅此东门保存尚好,有近两米高、一米多宽。顶为一半月形实石拱,内有精美宝瓶盛花图案,外有“天外一峰”字样,为清嘉庆年间所刻。拱下两边各立一石柱,两边拱、柱之间,垫有古木作为支撑。唐明山介绍说,这两块木头,少说也有300年了,历久而不朽,令人称奇。
唐明山一边介绍,一边忏悔。他痛心地说,以前,东寨门旁边有一块“移治碑”,刻是余玠移治 “三县一州”合署办公的碑文;不仅如此,还有其他很多古迹,诸如长街、孔庙、武庙等,都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破四旧”中损毁,自己还亲手参与“破四旧”,致使包括移治碑在内很多古迹无所存留。所幸现在党和政府非常重视对历史资源的保护和开发,相信燕山寨一定会焕发出往日的光彩。
传奇:神秘与浪漫游走在天生池畔……
离开淳佑记功碑和东寨门,沿着小路向西上行,开阔的山顶上,一片约1亩左右的水面扑入眼中。70多岁的周明德老人说,它叫天生池,盘古开天地以来,就与燕山寨的子民们依存至今。 这是一个神秘的山顶湖泊,充满了传说和传奇。在池畔,周明德老人娓娓道来一个又一个故事。 周明德老人说,天生池底形如锅底,有常年浸水源源不断。凡是在这里生活的人,从来没看见天生池干涸过。不仅如此,就算有人想把天生池抽干,老天爷一定会来一阵狂风暴雨。
老人给我们讲了一个他亲身经历的真实故事。 1963年天大旱,天生池水满如旧。眼看着山顶禾苗缺水即枯,焦急万分的村民们赶紧从山脚的白杨乡(今相如镇白玉片)借来柴油抽水机,抬了一天才到山上,架起直径150mm左右抽水筒,从天生池中抽水灌苗。一直抽到第二天下午5点,天生池眼看就要现塘底了,马上就要干了。就在此时,忽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场黑风暴雨倾盆而将,搞得想撤走抽水机都来不及,只得任期在田坎上遭受大雨袭击。大雨一下就是两天。雨过后,天生池水又满了,抽水机却因为进了水坏了。 其实,眼前的天生池不过是一片天然的水域。平静,恬淡,朴实无奇,看不出在它的上面有多少传奇。然而,周明德老人言之凿凿的故事,又让你不得不信:天生池的确是一个充满传奇的神秘之湖。这种神秘,我们终久是要将它解开的。 听一直生活在燕山寨71年的胡震碧老人讲,这天生池不仅神秘,而且还有一段“放水退敌”的传奇故事。 据说,明末张献忠在清兵入关后退守四川时,燕山寨就是他抗击清兵的重地。山上当时有一兰家大姓,当家人兰道台是张献忠的积极支持者,也是驻守燕山寨的军事首领。兰道台命令手下将东西寨门全部封锁,如余玠一样利用地理优势抵抗清兵攻击。为攻克燕山寨,清兵将其如铁桶合围,希望通过断水、断粮,迫使守军投降。殊不知,山顶有天生池,不缺水;可种庄稼,不缺粮。清军围攻三年,也未见降。正在清兵以为守军支持不住的时候,忽见各个寨门鲤鱼飞舞,原来是兰道台命令士兵从天生池捞鱼往山下抛,意在显示山上可以支撑。但清兵认为,既然活鱼都抛下了,肯定上面也没有什么水了,于是决定再合围半年,静观其变。半年后,兰道台又命令守军将天生池的水往山下放。清兵慨叹:山上水源如此充足,强攻又难以奏效,哪里克得了它!于是退兵。 自然,这仅仅是一种传说。而历史是不会给传说立锥之地的。张献忠的义军终究没逃过历史的定律。清兵终究还是攻上了山寨,张献忠的义军自燕山寨东门撤退,一撤也就撤出了历史舞台,留给张献忠身后的,是西充凤凰山自刎悲歌和“八大王剿四川”传说与传奇。这种传说与传奇,伴随永未干涸的天生池,将永远在池中埋藏,直至解密为止。
神迹:百年佛语在峭壁古洞中悄悄延续……
其实,燕山寨还是一个佛教气氛浓厚的古山。 在山寨东门,一个刀削般的岩石上,我们看见,三尊菩萨塑像,色彩鲜艳,栩栩如生。支书唐明山告诉我们,这是地藏菩萨塑像。以前,此处为清平庙原址,香火甚旺,但随着“破四旧”,随着市场经济大潮的漫卷,现在庙宇早巳荡然无存,现今几乎没有人到到燕山寨拜神求佛的了。 唐明山说,这三尊菩萨塑像在文革中遭受了一起“厄运”。 在全民皆左的年代,三尊菩萨曾经被搬掉甩下山去。后来,有信徒偷偷将菩萨抬上山来,安放回原处。说来也怪,当时正是大热天,骄阳似火,但一行人将菩萨抬到那里,太阳就阴到那里。其实,唐明山也不信,但是他说,无神论者也要尊重有神论者,这也应该是构建和谐社会的基本要求吧? 唐明山告诉我们,西门进山处半山腰的峭壁上,还有一古石洞。小时候,他的父母就给他讲这石洞的故事。据说,这也是张献忠义军的藏身之处。出于一种强烈的好奇,我们来到西门,攀着长满青苔的石栏杆和山草树木,我们小心翼翼地沿一窄小斜坡而下,不一会眼前便出现一个约一米高的石洞门。洞门上的字迹,早已看不清楚。躬身进洞,发现这里是利用天然山石凿出,顶部左高右低,与地平线形成了约60度左右的夹角,凿刻的痕迹还清晰可见。石洞大约10米深,靠悬崖处的墙壁以大岩石垒就,设置了6个方正的洞眼。唐明山说,这就是张献忠义军架设“牛耳朵”大炮打击敌人的射击孔。 里边石壁之上,一尊面目不清的石刻塑像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塑像不高,大约二三时厘米;塑像下边刻有文字,依稀可见“诸佛”、“天地有日月、日月万古存”的字样。这应该是一尊菩萨塑像,不过是谁却看不清了。也许,这就是当年张献忠的军队在此洞时刻下的吧。在已然感觉自己的存在即将成为历史、成为燕山寨的空气和泥土之时,这些兵士们在抗击敌人之余,剩下的就是向佛祈祷奇迹的出现吧。深入骨髓的佛语,在此时阐释着义军的命运。最后,他们祈祷到了什么呢?也许,那时那刻,他们才真正感觉到,其实自己的一生,也和燕山寨的山民们一样,没有谁逃得过历史的裁判。在没有希望的日子,求神拜佛,就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回忆:曾经的微波穿透历史的天空……
开阔的燕山寨顶,废弃的63微波站工作区静静的站立。 这是一个修建于1970年的建筑,为燕山寨距现代最近的“古迹”。青竹依依,落叶铺地,紧闭的大门口左边一个圆硕大的“禁”字,显示出过去这里曾经的神秘。 村民周明德是修建微波站的见证人之一。他说,当时,这里是全县唯一可以通过4台彩色电视机了解国内外局势的地方。在微波站门口,常年左右各一名保卫人员站岗,防止有坏人潜入微波站内搞破坏;平时,30名工作同志就在相隔数十米之外的生活区生活与休息。天长日久,工作同志和山民混熟了,山民有个什么要求,只要不涉及秘密的东西,工作同志都比较爽快地答应。从建站开始到微波站人员撤出,大家相处得都十分融洽。 当时,山民们最稀奇的就是那4台彩色电视机。天天晚上,都有山民挤在微波站看电视。支部书记唐明山清楚地记得,1971年9月13日林彪叛逃飞机坠落蒙古温都尔汉的消息,全县第一个知道消息的就是燕山寨的山民。县领导开党员干部会通报这一事件时,已经是两天过后了。“那时山民想看个电视,相对来说比山下容易多了。”唐明山说,“不过,下面的人想到山上看电视,也可以打电话预约,说暗了,还进不来呢”。 谈起微波站,唐明山心中也充满遗憾:遗憾之一是,在修建微波站时,由于需要修公路上山,毁了西寨门;修建生活区,毁了福寿宫,令人叹息。遗憾之二是,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63微波站终于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完成了历史使命,山民们从此再也看不见任何一个工作同志了,留下的工作区和生活区两处建筑,彻底成为历史遗迹。他说,很希望这些废弃建筑早日重新得到利用。那时,燕山寨肯定会比以往更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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