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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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天前，定居成都的同学说要回苍溪买雪梨，昨天终于如愿与其走进农家现摘现买。
       我和同学都已是古稀老人，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说到苍溪的特产，印象最深的是雪梨、土酸菜。如果说馈赠亲友，首选的固然是雪梨。
       听朋友说，苍溪雪梨叫施家梨。有说已有两千多年种植历史的。具体种植有多少年，我说不清。因为自明末清初“八大王剿四川”（1645—1681年），最终导致“蜀人受祸惨甚，死伤殆尽，千百不存一二”。以后，四川的原著民已很少，苍溪自然也一样。清初时曾以“湖广填四川”来解决四川人口的缺口。
       九龙山沙梨，共和国成立前英国大英百科全书有记载。共和国成立后叫雪梨。据专家考证，雪梨与三川的孟姓解元有关。我县园艺工作者吴姓，曾与西南农大教授在九龙山系找到了沙梨，分析为施姓农民种植。后来在三川的天观找到了有施姓人的墓碑，确定了是施姓人家培植。
       张献忠剿四川后，施姓人绝了，雪梨被引进到了漓江官庄坪。当年的沙梨，叫方山雪梨。听人讲，其果大核小，肉质脆嫩，汁多味香，甘甜化渣。此梨用针扎出一个个孔后，汁水会流尽，只剩个空壳壳。陆游晚年在《怀旧用昔人蜀道诗韵》中有“最忆苍溪县，送客一亭绿。豆枯狐兔肥，霜早柿栗熟。酒酸压查梨……”等描述。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苍溪县令姜秉善将施家梨奉为贡品，清廷始作为贡梨而推崇。
       我说的有关雪梨的故事，有史料记录，也有民间传闻，总之，雪梨种植历史悠久、是苍溪一大特产，这是不争的事实。
       近年来，红心猕猴桃声誉日隆，价格不菲，已取代雪梨作为馈赠亲友的首选。不过，我还固守着雪梨是我们一代人心中的苍溪特产的观念。
       我曾用以两倍多于雪梨价格的快递费给离老家多年的哥姐们寄过雪梨，我笑言重在雪梨的价值而非使用价值。

       我参加过乡镇的采摘节，那提着篾提兜、穿着扎染碎花中式衣裤扎头巾的村姑，毕竟是现在人的扮演，而我在陵江镇六槐乡龙宝村二组农家的采摘，眼前不论是那主人的小青瓦房盖、装青石板的水壁、纯木格窗门的中式穿逗平房，还是那搭勾子、淘兜、红苕杵杵、箩面架子、扁挑等日常用具，无一不是那古朴的农家情景，保留着我辈头脑中农村的印象。

       这样的农家，坚持着传统的雪梨种植技术，砂壤土的梨园坐东朝西，通风向阳，不高的树身，那葫芦形、果面黄褐色的梨儿用透明的塑料袋套着挂在树上，在阳光下分外好看。时已十月末（农历十月初三），应该是雪梨采摘最晚的时候，也是雪梨成熟到极致的时候，这个时节还有挂在树上的果子，彰显着主人那份种植雪梨的执著。
     “树高千丈总有根，水流万里总有源。”我想，我和我的同辈们去乡下摘梨子买梨子，摘的是梨子，回味的是乡愁。回味与故乡同在，生命有根；回味与亲人同在，人生无憾；回味与乡音同在，倍感自豪。

       2019-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