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世间的感情莫过于两种。
一种是相濡以沫却厌倦到终老;
另一种是相忘于江湖却怀念到哭泣。------------题记。
我是一个挚恋大山的女人。
挚恋大山的一山一水,挚恋大山里那抹最原始最质朴的情怀。
“瑾儿,你知道么,一个男人最想要的是豪宅,名车,是想拥有一个体贴温柔的女人,给她高质量的生活,让她感觉幸福,你说的深山老林,让我感觉很可笑你知道么。”这是柳延希在我向他道出了我的大山情结的时候说的话。我始终是知道的,这个男人不属于我,可是我还是偏执地以为,他爱我,他在努力给我想要是生活。
曾经,我躺在柳延希的怀里说过。将来我们结婚后就去深山老林造一座专属于我们的爱巢。住着你和我的爱情。我们一起逃离这尘世的纷繁喧嚣。每天清晨,共同呼吸最清新的O2;每天傍晚,一起倾听大自然最动听的虫鸣鸟叫。我要给你生一对龙凤胎,每天都叽叽喳喳地黏着你叫你“爸爸”。就这样和你过柴米油盐的小生活。在属于我们的大山里做最平淡最幸福的夫妻。我要牵着你的手,一起看日升日落,走完我们的盛夏光年。我要靠着你的肩膀,走过那些细水长流的日子。执手终老。
今天,是7月24日,是柳延希的生日。这也快是我来这个贫困山区嫁为他妻、山村支教的第七个年头。我没对安树说我去了哪里。我独自一人登上了后山的最顶端。七年如一日。每年的这一天,我都允许自己躲在山顶放纵地哭一次。还记得十八岁的那年,我对自己说过“幽儿,柳延希已经死了,从今以后要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但我允诺自己,每年,我可以花一天的时间来念一个叫“柳延希”的男人。这片大山特别明净。天空湛蓝的色彩把记忆装点地透彻可见。这片有青山有绿水的地方,曾经我把它们都比作是爱情的“幽幽谷”。而今,七年后,我成了大山里的女人,将自己的青春赌给了这片山峦,我想,我此生也将葬于此地。
我刚满18岁那年的春天,初遇柳延希。平头气质,干净尔雅,眼眸清澈,笑起来有一个小小的酒窝。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自己恋上了这个王子气息般的男子。因为见过几次面,就这样慢慢熟识起来。
那时候,柳延希对我说,他深爱的那个女人叫“冷妃”。我笑了,能被柳延希挚爱挚深的女人,我想,她一定很漂亮。
我只是在柳延希的手机壁纸上看过冷妃的照片。那是一个妖娆高雅的女人。酒红色的头发被烫成了彰显女人魅力的卷发,婀娜的身姿较小妙曼,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动人。
“冷妃和我分手了,她居然找了个一珠宝大亨做男朋友!去TMD爱情!女人都是骗子!”这是柳延希在酒吧喝醉酒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说着说着,我分明看到了他眼角渗出的泪水。一个男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哭了,突然觉得我的心也开始莫名地疼起来了。或许也就是那一秒内心不该有的躁动与心疼,让我从此陷入了一场爱情纠结中无可自拔。
那天晚上,我扶着烂醉如泥的他一路跌跌撞撞去了酒店开了一个房间。我为他脱了鞋子扶他在床上躺着,额上为他敷上了用冰块冰过的毛巾,还向酒店服务员要来了醒酒汤非要喂给他喝。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准备转身离开,让他好好睡一觉。突然,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嘴里还在呢喃道:“妃儿,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躺在延希的怀里,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可是,他嘴里叫的女人却不是我的名字。看到柳延希脆弱的样子,我破天荒地留下来了。那一夜,我们都睡得很沉,很安稳。第二天早上,柳延希醒来的时候,看到是我睡在他旁边,先是一愣,最后看我们是和衣而躺的,像是明白了什么,尴尬地说道:“幽儿,昨晚……”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我找着借口匆匆离开了酒店,我害怕接下来的话我会受不了。我知道,我喜欢上了延希,甚至,是恋上了他的怀抱。
想起昨夜在他的怀里,我的脸开始绯红起来。
阳光斑驳地照耀在公园的长椅上。微风习习地吹过我的脸颊。我陪着柳延希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只是想静静地陪着他,让他忘记感情的伤。对面连绵的山丘层起跌伏。迎面走来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哥哥,姐姐这么漂亮,给姐姐买一束玫瑰花吧。”小女孩童稚的声音突然让我觉得心生期待。延希从兜里掏出了100块钱递给小女孩:“这花我全要了”。小女孩拿着钱高兴地走了。延希捧着一大把娇艳欲滴的玫瑰面向我:“幽儿,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这一刻,我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却有些措手不及。“那天在酒店,我就想说,我喜欢你,可是你一溜烟跑了。”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么?我笑了,就这样,我成了柳延希的女朋友。纵然我知道,或许我只是柳延希爱情的救生圈,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他和冷妃的爱情,是我永远无法逾越的。
延希是典型的狮子座。一个追求完美主义的男人。他的温柔与浪漫,成为了我深爱着他致命的毒药。他会在情人节以一种极其浪漫的方式送上一份我梦想得到的礼物。一首《小酒窝》成了我们每次唱K必点之歌。他会在唱歌唱到高潮处给我触不及防的一个拥吻。他会牵着我的手去很多我从未去过的地方,看美丽的风景。他常常会拿着相机为我拍下我生活的各种瞬间,他说我是他生命里最美的风景。他会说很多的情话,他说他爱我,离不开我,他说他会和我一辈子好下去。不离不弃。我多想就这样一不小心和他相伴此生。我深爱着他,柳延希。他给我无尽的温柔与照顾,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他身上有一种特有的气质,让我觉得柳延希就是这世界上最完美、最独特的男人。
每个女人的生命里,都会有那么一个男人,给了你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给了你一段终生难忘的爱情。刻骨铭心。可是,他却永远都不可能是为你披上嫁纱的那个男人。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无常。你此生最爱的那个人,并不会是最终陪着你走完一生的人。
我常常看到延希的手机发件箱里装着短信:“妃儿,我好想你!”。他从来不告诉我他的QQ密码,空间加密相册里装的全是他和冷妃的回忆。简单的几个字,细微的一些事,都割碎了我的心。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延希现在是只属于我的男人。或许这是男人的天性,越是得不到的女人,他越想拥有。就像柳延希曾经的冷妃,像迷,像诗一样的女人,大大地刺激了每个男人的荷尔蒙。男人,以得到“冷妃”这样的女人为耀。而我,在冷妃的阴影下,平凡到骨子里的卑微开始欲罢不能。
我深切地知道,延希的心灵深处依旧装着冷妃。他想用我们所谓的爱情来磨灭过往。如果成功了,那我也成功了。如果失败了,最后等待我的将是一个埋葬的深渊。
“媳妇儿,你在那里……?”身后传来了安树焦急的呼唤。“我在看风景呢,你先回去吧!”我不慌不忙地对远处的安树应答着。
那个眉宇浓厚,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叫安树。安树是我现在的丈夫。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大山小伙。憨态可掬的面容,木讷质朴的性格,这是我对他的所有评价。我知道,嫁给这个男人,只是当年的为报恩情,以身相许。安树勤劳质朴,在他的眼里,没有“浪漫”一词。木讷的他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这样的字眼。可是,“媳妇是拿来疼爱的”,这是我从他那里听到的唯一的最动人的情话。我和他,过着云淡风轻的日子,他一直给这我细水长流的爱情。我们之间,没有香槟美酒,没有烛光晚餐,没有火焰玫瑰,可是安树给我的,是最质朴的情怀,最真挚的感动。寒冷的冬季,他会为我暖好被窝,会把我冰冷的双脚放在他的怀里暖着。又脏又累的家务、农活,他从不让我插手,我纵容我所有的小脾气,他宠爱着我,如宝贝一样,把我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可是,我知道,我并不爱安树。哪怕他把心都掏给我,我还是不爱他。这么多年了,我知道,柳延希的影子一直在我的回忆里肆意猖獗。脖子上的玉佩挂饰迎着风倾斜了在颈窝的位置。
眼泪开始在这一刻,肆意奔涌。
那年四月。
柳延希从西藏出差回来为我专门订做了一个玉佩,上面刻着“起”字。
“幽儿,这玉佩是我在西藏朝圣,在月老殿下真心求来的,我要你一辈子都戴着它!以后的岁月,无论发生了怎样的变故,都不许取下来!月老会让我们相聚的。”延希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挂在我的脖子上。接着,他又拿出了一块刻着“在”字的玉佩挂在他自己的脖子上,纵然这样,他手里还有一块,上面刻着“一”字。
“哟,不会还有一块送给你的小情人吧?”我打趣地说道。
“是呀,我家小呆瓜什么时候变聪明了,哈哈哈。。。。。。”延希嗔怪地敲打着我的脑袋。
“哇哟,小傻瓜真生气啦?好啦好啦,不闹了哈,实话给你说吧,这块刻着“一”的玉佩是给我们以后的宝宝的,等他出生了就给他挂上去,三块玉佩合起来就是“在一起”的意思。来,你先给咱家宝宝保存着吧,可别弄丢了哈,不然我整死你个死丫头!”我一脸不乐,延希认真地看着我说。
“( ⊙o⊙ )哇,我好怕怕哟,还整死我呐,你就怎么个整法嘛?”我调皮地看着延希。
延希突然吻住了我的唇,火热的舌头在我的嘴里盘旋着。我顿觉身体一阵酥软,柳延希顺势把我压倒在床上。他的手不停地在我身上游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内衣被解开了扣子。我明白我此刻在做什么,眼前的延希像一条火热的蛇,缠绕在我的身上,无法抗拒的温柔。当延希进入我的身体的那一刻,我干涩的嘴唇被咬出了血丝,我能深切地感受到那层膜被捅破的感觉。这一刻,忘记了痛楚,忘记了生疼,我只知道,这一刻,我变成了女人。一个真正只属于柳延希的女子。
岁月的长河里,或许我们可以把曾经鲜明到刺骨的东西生冷地刻在了心房之巅。有些回忆,不会如当年想起那样痛彻心扉,但是足以让我们记一辈子,痛一辈子,同时,也念了一辈子。七年前,我18岁。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孩。或者说,称之为,女人。女孩和女人的区别,也就在于那一层膜。一层膜,可以改变中国对女性的称呼名词,着实是很强大的一层膜。七年前,未婚先孕的我,身怀六甲,在世人的鄙视与亲人的唾弃中,毅然选择了落荒而逃,听天由命。我实现了自己最初的梦幻生活,我徒步去了省内最贫困的一个山区。那里,有山有水。我要为肚子里的孩子为命一搏。我想要在那个地方,生下我和延希爱情的结晶。
安树是在村庄里的一个破庙里发现我的,他发现我的时候我面色苍白,头发缭乱,他把我带回了家,从此赐予了我一箪食,一斗羹,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可以这么说,要是没有安树当时的援助,就没有后来的故事。安树是我的救命恩人。在安树的悉心照料下,3个月后,我生下了一个7斤重的儿子。白白静静,他的眼睛像极了柳延希。我给儿子取名叫“念希”。我亲手为念希挂上了刻着“一”字的玉佩,内心还小小地期望着月老真的能够实现我们的“在一起”。
从此,我定居在安树家。顺其而然地成了安树的妻子。因为我是这个山区学历最高的,大专学历。因而村长来邀请我做了一名山村教师。我在这里安定地生活着。我知道,柳延希不会再回来了。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嫁给安树的那天,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柳延希,已经死了。安树当年25岁。因为父母早逝,家境贫穷,靠挖煤为生。他将近而立之年还未娶妻。我的到来,无疑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村里人都调侃抑或是羡慕他,“哟,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呀!”“哎哟,还不是给别人养孩子,头戴一顶绿帽子!”关于村里人的非议,安树听在耳里,却从未向我埋怨过什么。我向安树坦白了我的过去的一切,安树说他不介意。我没有再给安树生孩子。我此生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我的念希。安树的确是一个好丈夫。这些年来,从没亏待过我们娘俩儿。安树或许知道我不爱他,可是他还是倾其所有,给我最安稳的生活。
柳延希离开的那天,我发觉这个世界空洞得快要毁灭。
有的感情,并不是你给了他身体,给了他第一次,给了他全部的爱,就能厮守到老的。
有的男人,并不是得到了你身体,得到了你贞操,就会一辈子对你从一而终不离不弃。
女人,只是在犯傻。明明知道这是个火坑还是往里面跳,最终浴火焚身,不能自拔。
柳延希说:“幽儿,对不起。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才发现,我爱的还是冷妃。我忘记不了我和她所有美好的回忆!我以为你可以替代她的所有,可是我错了,你和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高贵,她体贴,她温柔,她令我魂萦梦牵。你的任性霸道,你的无理取闹,你的胡搅蛮缠,你的梦幻色彩,是我不能容忍也不能赐予的境地。现在,冷妃说她也忘不了我,他和那个珠宝大亨分手了,她给我机会了!我终于明白,我爱的人始终是冷妃,不是你。”
我坦然地接受一切。我知道柳延希会有离开我的那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告终。纵然心痛地无法呼吸,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他吼出了一句“贱男人,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我想,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也是一个女人最后的防线。男人们,你们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容忍到卑微的女人。
一个曾经把你当命一样深爱的女人,骂了你贱,那你就是真的“贱”。这是谷小幽的真理,不容否决。谢谢。
柳延希最终还是去了有冷妃所在的城市。载着柳延希的那架飞机划过天际的时候,一滴眼泪花了妆容。飞机消失在天际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柳延希,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去寻找他的冷妃去了。而我,只是他失恋时候的一个救生圈,上岸了,可以把我丢弃在沼泽里。呵呵,别傻了,以后没有他的日子,我也会好好过。突然感觉一阵头晕恶心,我想,我是生病了……逐渐缩小的瞳孔和眼里柳延希的影子都在视线里渐渐模糊。。。。。。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才知道是好心人把我送到医院的。医生从病房外面拿着病历单走进来,“姑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怀孕了,你知不知道!?你先天性左输卵管局部性堵塞,如果这个孩子被人流掉,你就有可能一辈子都做不成妈妈了!” 医生一脸心疼地看着我,或许在他的眼里,我也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命运就是这么地奇怪。当你割舍一段回忆,决定重生的时候,新的打击与磨难会折磨地你痛不欲生。就像这个小生命,在我触不及防的时候,毅然选择来到我的肚子里,也注定了他苦难的一生。一辈子都不能为人母?这是多么残酷的代价!我毅然决定,去一个没人认识
我的地方,让这个小生命,降临人间。
当我把自己怀孕的消息通过QQ告诉柳延希的时候,
他说:“你确定孩子是我的吗?”
他说:“那你还打算生下来不成?”
我失言了。一键拉黑。这一刻,我恨死那个男人了。
我想,现在的柳延希应该很幸福。他的冷妃。倾国倾城。电话早已经换了号,QQ已经拉入了黑名单。我们之间像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一切的联系方式。我想,我和柳延希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柳延希,在我的心里,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安树勤劳苦干,憨厚踏实。通过他几年的努力,成就了一番家业。在当地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煤老板。念希也一天天的长大。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关于他的身世。因为有了安树,念希也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安树不像其他男人,有了钱就在外面花天酒地,这几年的在外应酬,安树也学会了对我说一些甜言蜜语。他说:“有你这么个漂亮的媳妇儿,我怎么可能去外面沾花惹草呢!”这是安树在生活中给我最细微的感动。安树是个善良的男人,这我一直知道,从他救我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和安树商量着,我们集资在这个贫困的山村建立了第一所希望小学。大山里的孩子们可高兴了,我成了这所希望小学的校长,我想把最先进的教学理念,最好的教学设备都带到大山里来。我在网上发了很多贴子,写了很多关于山村孩子的现状的文章,拍了很多照片上传到各大网站,引起了全社会的极大关注。同时,也引进了许多商业大亨们对大山资源的开发利用招商引资,募捐了许多是善款。这些,都是我年轻时候想做的事情,而今,安树实现了我的梦想。
一个女人的一生,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名牌衣服,太多的品牌化妆品,太多高档的首饰。金钱,名车,豪宅,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请记得,爱情最初的样子。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拥有一个男人,他给你想要的安稳,给你万千宠爱,给你的梦想以梦想。这样的女人,才可以称之为“幸福”。
一辆豪华的保时捷开到山村里,这个消息在村子里炸开了锅。在这个虽然经济猛飞却还不富裕的村庄里,能够开得起保时捷的人,屈指可数。男人戴着墨镜,风度翩翩。6岁的念希跑回家来兴奋地对我说:“妈妈,村子里来了个好帅好酷的叔叔,开着保时捷呢!可能是给咱希望小学捐款的!耶耶耶----,哦,还有呢,那个叔叔好像对我脖子上的玉佩很感兴趣耶,一直盘问着我的爸爸是谁,妈妈是谁------”念希眼里闪着童稚的光芒向我报告完这些,又跟着村子里的孩子跑出去凑热闹了。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念希出去了。
远远地看去,那的确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再近一点……这人真的很熟悉……再近一点……直觉告诉我,他是柳延希!一定是!他就是七年前抛弃我远飞他乡的柳延希!他就是念希的亲生爸爸!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柳延希摸着念希的头亲切地问道。
“我叫念希”念希乖巧地回答着。脖子上刻着“一”的玉佩此刻在太阳光下那般刺眼。
我分明看到了柳延希的眼里闪烁着泪光。亦如七年前在酒吧第一次看他落泪那般,他的泪割得我的心纠疼。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会为他心疼。延希偷偷地转过头抹了抹眼泪,却不经意地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我。我感受到了,一个饱经沧桑的男人,在我面前,是那么手足无措。突然,我觉得自己开始释然了很多。再次相见,当年咬牙切齿的恨,如今变得那么薄凉不经。
“这些年还好么?”我佯装大方地走到他的身边。内心努力保持一片平静。“嗯,还好,你呢?”柳延希慌忙地缓过神来反问我。“这个叫念希的孩子,是你是儿子吗?”柳延续见我不语,继续追问道。“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我镇定自若却一字一顿地回答道柳延希的脸上分明露出了一种微妙的情绪波动。我看到了,更多的是心痛与愧疚。柳延希蹲下身来,一把就把念希抱紧在怀里,使劲地亲吻着念希。
“叔叔,你弄疼我了!”念希在柳延希的怀里发出了抗议。呵,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叫我“叔叔”!柳延希此刻内心翻涌着苦涩的泪水。“念希,叫我爸爸,快叫爸爸呀!”柳延希赶紧松开手,亲切地说道。念希此刻一脸茫然。我走过去把念希拉回我的身边对柳延希说:“呵,爸爸?你现在想当爸爸,你知不知道当初是你不要我们娘俩儿,是你让我去做人流!如果我去流掉这个孩子,我一辈子都做不成妈妈了,你知道么!现在你还有什么脸回来!你滚!”我突然发觉自己开始情绪失控,挤压了多年的委屈似乎就在这一刹那奔涌成河。我看到柳延希此刻低着头,沉默着看着我如当年一样的又哭又闹。安树闻讯急忙从家里赶过来,紧张地拉着我和念希,问我们怎么了?我知道我应该平静下来了。我说:“安树,没怎么。我只是见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有些激动。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年轻的时候的一个好朋友:柳延希。”我转向柳延希微笑着说:“这是我的丈夫:安树。”我看到安树和柳延希脸上都有一种复杂的表情。
我和安树请柳延希到我们家新建好的三层小楼房吃了一顿家常便饭。了解到柳延希此行的目的是来这里招商引资的。他现在也算是一个小有成就的男人。他终究还是没能和他深爱的冷妃走到一起。至今未娶。安树在厨房里忙活做饭,念希在他自己的卧室写作业。我和柳延希两人坐在客厅,气氛略显尴尬。这些年,本来有好多话未说,等到给你机会说的时候,才发现,事以至此,再说些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柳延希吃过饭后,开着他的保时捷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出门去送他。他要留我的电话号码,以便日后联系。我婉拒了。我现在已为人母,我有一个爱我的丈夫,我不可以再重蹈覆辙。这一刻,我突然找到了这些年一直纠结着我的答案:我是爱安树的,我离不开安树。
柳延希站在门口和念希久久拥吻,我知道,他舍不得他的亲骨肉。不过,他可曾想过,当初他在毅然决定抛弃我去找冷妃让我亲手杀掉我们的骨肉时有多么残忍与自私。
时过境迁.
我可以原谅你是自私,原谅你的残忍,原谅你的狠心。可是,我唯一不能原谅的就是你还来波动我平静安稳的生活。没错,你是我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可你却不是最爱我的男人。没错,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把你忘怀,那并不代表你可以再次波动我心跳。没错,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你给是伤,可是我却只让自己想念你的好。
延希,现在我的生活过得很好。安树很爱我。每年你的生日,我都有想你。默默地祝福你。你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一定学会照顾好自己。轻轻地告诉你,我已经不再恨你,也不再爱你。只是偶尔想起你的时候,眼泪还是在回忆里泛滥成灾。
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与江湖。
再见,柳延希。
笔:秋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