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子
东莞长安乌沙一家塑胶皮具厂的清洁工吴建国,这名自称“奋斗一辈子就想拥有一辆车”的男人最近很憋屈。因为,当他开着3万多元买来的车准备进入工厂大门时就被保安拦住不给进。下达“不让进”禁令的赵主管,还认为“清洁工没必要买车”。
对于52岁的老吴来说,一辈子辛辛苦苦,终于有机会与别人一样体面地开上小汽车,接送太太上下班,尽管车不高档,却也是足以让他欣慰。这本来可以是公司最好的宣传素材,善待这名清洁工的合理要求,也可以“加工”成公司关心员工的一个典型。甚至可能还是破解“用工荒”的美好传说。况且,这个工厂有的是停车的空地,完全有条件满足清洁工老吴的心愿。
遗憾的是,厂方不这么做。报道中有个细节很能说明问题,记者随老吴一起开着汽车来到工厂,当保安发现车主是老吴时随即要求老吴倒车并关上闸门。设想一下,要是记者开着这部车,估计保安不至于如此绝情。他们要防的不是档次较低的汽车,不是平时的清洁工老吴,而是开着自己的汽车企图进厂的老吴。也许在厂方看来,买得起汽车的清洁工也是清洁工,而不是经理或者客户,后两者可以“免检”出入工厂大门,开着汽车的老吴不在“免检”之列,他只配骑个自行车进进出出,以卑微的身份存在于工厂中。
这个新闻故事中,私家车是一个关于身份地位和体面生活的隐喻。一个底层员工通过多年积累,他所希望实现的,正是同人家一样有“四个碌”,这个要求不算太高,广州街头一些走鬼档已经从手推档升级为“车摊”了,而当他买得小车满心欢喜之时,厂方却无情地给他浇了冷水,仿佛在说“你也配”?其情形如同阿Q称自己也姓赵时,被赵太爷打了一巴掌一样,阿Q有“精神胜利法”,但老吴无法忍受,借助媒体讨说法。这种来自草根阶层的诉求,唤起了众多网友同情。
清洁工老吴为停车权抗争,看似有点小题大做,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为平等而抗争的举动?在争夺话语权上,“小狗也要叫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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