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黄尚毅编纂的《北川县志·方术》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杨世春,绵竹大沙垉人,彼得乡荐,幼时性最纯,畏师保责,潜逃曲山场,遇二道士赐以稷黍二枚,食后聪颖异常。春感其恩,亲建庙奉祀。绵竹赵茂才敦彝作《遇仙谣》赠之。” 其《遇仙谣》云:
秦皇遣徐福,入海求神仙。
三千童男女,一去无一还。
金银宫阙哪得见,但见海水一气空茫然。
豪情壮彩让汉武,宫中筑室凌云烟。
九角斑龙降王母,正史不载无人传。
我亦求仙素有志,睹此不觉心忧煎。
奇哉杨子我前辈,乙未乡榜登名贤。
少时读书偶失去,相随采药曲山巅。偶到白云幽绝处,茅棚一座如螺悬。
中有老人颇古怪,令彼入室坐炉边。
红炉昼夜不断火,日日添炭烧丹铅。
梅花村落多卖酒,酒家三五小桥前。
老人赋性颇豪爽,乘月饮酒吞山泉。
容斋用兵智且武,往往醉后为流连。
英雄回首真奇绝,一声长啸惊乌鸢。
家距石泉二百里,能知母病殊通玄。
一日忽命还乡去,不然兴讼徒招愆。
我疑此老必与岳公共兵事,金戈铁马皆前缘。
隐于修炼颇得道,功成名应为彭篯。
惜哉杨子事未久,不得终身依偓佺。
我闻此言三叹息,颇怪俗务多牵缠。
呜呼!壮夫立志游仙贵早决,俟婚嫁毕当何年?
据民国《绵竹县志·选举》记载:
杨世春,清道光十五年乙未恩科举人,著有《病余诗草》、《云庵文稿》。
赵尊彝,咸丰年间岁贡,著有《问月楼诗钞》。
天津图书馆藏清光绪二年(1876)刻本《问月楼诗钞》(署“绵竹赵敦彝古尊氏著“,赵尊彝、赵敦彝,同一人耳)收录了这首《遇仙谣》,但在文字上有少许改动。从改动的文字来看,收入《北川县志》的较早,而《问月楼诗钞》收入的则是较晚的“定本”,时杨世春已经去世。《问月楼诗钞》版的标题下有一行小注:左绵何台山乾𦠆子有记。何台山,应是何人鹤,因居绵州之台山(今永兴镇双土地村一带)而有“何台山”之称,工诗,有《台山诗草》(惜还未见)。说明何人鹤写过一篇杨世春曲山遇仙记。顺藤摸瓜,也许我们很快就能读到这篇文章。
有兴趣的,可以将两个版本作一比较。
附:《问月楼诗钞》版《遇仙谣》
遇仙谣
左绵何台山乾𦠆子有记
秦皇遣徐福,入海求神仙。
三千童男女,一去无一还。
金银宫阙那得见,但见海水一气空茫然。
豪情壮彩让汉武,宫中筑室凌云烟。
九角斑龙降王母,正史不载无人传。
我亦求仙素有志,睹此不觉心忧煎。
奇哉杨子我前辈,乙未中试殊称贤。
少时读书偶失去,相随采药曲山巅。
偶到白云幽绝处,茅棚一座如螺悬。
中有老人颇古怪,令彼入室坐炉边。
红炉昼夜不断火,日日添炭烧丹铅。
梅花村落多卖酒,酒家三五小桥前。
老人赋性颇豪爽,乘月甘酒如得泉。
容斋用兵智且武,往往醉后为流连。
英雄回首真奇句,一声长啸惊乌鸢。
家距石泉二百里,能知母病殊通元。
一日忽命还乡去,不然兴讼徒招愆。
我疑此老必与岳公共兵事,金戈铁马皆前缘。
隐于修炼颇德道,功成名应为彭篯。
惜哉杨子事未久,不得终身依偓佺。
我闻此言三叹息,恨不重逢话昔年。
而今杨死仙何处,空读台山传一篇。
(2024年4月18日匆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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