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德基参加北伐与“福建事变”赵云鹏
2022年4月7日
很长一段时间互联网上流传关于颜德基与王维舟的一段往事,百度百科,王维舟纪念馆网等个别纪念文章里有过这样的表述:
“1927年3月, 颜德基集结达县团丁千余人,在县城普安仙人岩,城东万花岭与刘存厚部激战,颜部溃败。后任国民革命军第十军教导二师师长,部队转安徽,改编为新编独立第四师。王维舟奉军委之命,出武汉去安徽动员颜反蒋,倒向革命或保持中立。颜对王表面应付,内心拒绝。王即告辞回程。两小时后,安徽省主席蒋鼎文派部队前来搜捕王维舟。颜亦派船追捕,但王所乘汽轮已进入武汉政府势力范围,颜沮丧而返。”(引自:山东省情网曲阜市地情资料库 新编陋巷志 第六篇颜氏名人 二章 近现代名人)这是一个历史“误解”。
在信息长期封闭状态下和继续革命理论指引下各式各样的运动不断,人们不敢去触碰那些一言堂的“禁区”。十一 届三中全会后,逐渐打破各种禁区,纪念辛亥革命、尊重国民党的历史地位,各种学术研究兴起,百家争鸣。
颜德基一生追随孙中山,执著三民主义信念始终未变。这也是他历史选择上的“固执”,和后半生的“悲哀”。正如他1950年5月26日在狱中写给西南军区王维舟、川北行署(胡耀邦等)自述书(最后的绝笔,未能发出)中的感叹:
“德基原为同盟会会员,清末从事革命,民初历任军职至民国九年(1920年)。解职后在川即未负任何军职未作任何军事行动,自民国二十年(1931年)回川家居以赋性孤介精力衰损,决心教子课孙不问世事。究以曾任军职不趋势位,为反动之蒋匪介石及其党徒所疑忌,报纸常载颜德基勾结王维舟企图扰乱地方,多方退避亦难自全。..... 德基半生革命备历艰苦,对于政治情绪异常消极,最近十年对伪政府(指国民党)深抱反感,只以年老力薄未能实际帮助革命,惟冀人民政府得以老乡民。
□□年,教育子女多令参加革命工作或自食其力,迎接新社会。事实俱在,亲友皆知,究以行动不积极,态度欠鲜明。在伪政府时代则负赤色之名,在人民政府成立后又以封建负累未能见谅于乡里,自世任咎夫,復何言惟过去之矢。”
颜德基1950年5月26日在狱中自述书
颜德基肆业于绥定府(今达县)通济学堂后,就读杭州蚕桑学校,不久,赴广州弁目学校( 清代低级武官的通称)习武,继往日本留学,毕业于明治大学,并参加同盟会。1911年4月27日参加同盟会领导的广州起义(黄花岗)失败,死里逃生后组织参加推翻清政府(四川为主)和讨伐袁世凯复辟清帝制护孙中山国民政府的斗争。“讨袁护国”并未给四川带来“三民主义”的光明,种下的是重重隐患与苦难。滇军(蔡锷、唐继尧)、黔军,旧军阀(北洋军阀)与新军阀、“九人团”与”实业团”犬牙交错的割据和不计其数的战乱。
一、北伐是孙中山一直为之奋斗的事业也是他的遗愿(颜德基与孙中山的信函)
1、 颜德基致孙中山函(1924年10月15日)
大元帅钧鉴:卢子嘉①已逃,奉直②正鏖战于山海关,彼此实力已损失十分之四五,长江早已空虚,我公若放弃广州,直捣江汉,则曹贼不足平矣。务恳我公乾刚独断,早定大计③。昨函铭赓总司令,亦请放弃滇黔,直趋武汉。锦帆来信,云唐公急于出师,彼决出湘西,令德基向各方转达一切。果尔,此亦吾党之幸也。商团解决,沪上人士人人称快,德基治军无状,累起累败,实属有负我大元帅救国之至意。但一息尚存,终必奋斗到底,国贼未歼,谨颂康健。专此。敬请
勋安
颜德基
十月十五日
注:
①卢小嘉,皖系军阀卢永祥的儿子。在北洋政府时与孙中山之子孙科,张作霖之子张学良,段祺瑞之子段宏业被人称作民国“四大公子”。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后,孙中山曾与奉系、皖系订立策略性的反吴佩孚三角同盟。这四位公子在其间酬酢,为三角同盟的实现穿针引线。
②直奉战争指北洋军阀统治时期,直系军阀(曹锟吴佩孚)和奉系军阀(张作霖)在中国北方进行的两次战争。第一次直系获胜,奉系败退出关。第二次奉系获胜,直系惨败。从此直系势力一蹶不振,北洋政府落入奉系军阀手中。
③第一次直奉战争结束后,直系军阀控制了北京政权,积极推行其企图以武力统一中国的政策,并通过贿选使曹锟当上大总统。奉系军阀也积极扩军备战,准备再次与直系争夺中央政权。在政治上为了对抗武力统一政策,张作霖、段祺瑞、孙中山建立了“反直”的三角同盟。
2、颜德基致孙中山函(1924年10月20日)
大元帅钧鉴:
前据愚忱,想邀睿照矣。往者奉直战争,钧座亲总六师恭行天讨,只以眷恋广州,未能长驱直捣。究也奉败而粤亦危,逆贼逞志,大义弗申,可为浩叹。今兹之役,卢子嘉以人事乖危速弃浙沪而去,贼方遂以战胜相侈耀,而我建国军旗帜东不过扬于赣南,南未入于湘境,西未出乎黔边。值此川鄂空虚,西下渝夔,东溯浔阳,会师武汉,直指顾问事。而我帅与唐副帅若仍瞻前顾后,不专力北向,使逆贼得集全力对奉。假令奉方有前岁之不幸,吾滇粤虽全,其能长与贼相持乎?项王巨鹿,光武昆阳,皆义无反顾。为今之计,宜速空滇粤大众,力争武汉,扼长江中枢以为统一之根本大计。使奉天不幸而败,吾得乘其敝,犹可徐图歼贼,使幸而胜,吾以奄有长江以南,握均衡之势,与之合谋统一,则北洋正统之流毒至是亦刷洗尽净。前岁北伐既误之矣,今兹岂堪再误,幸钧座奋神威,运独断,济兹艰难,以奠国本。齐逆虽幸胜卢,然六七省之精力耗于斯役。今与孙传芳暗争方烈,苏浙两酋此时均无力顾及他省,吴逆方困于榆关,冯玉祥别有怀抱,近且急调陈嘉谟师、宋大霈旅北援,更无暇顾及湘川鄂赣。兵法乘劳,况又空虚,甫澄、炎午可南可北,萧耀南、蔡成勋可吆喝而定,进取之时,盖无逾于此矣。近锦帆来电,决假道湘西攻鄂,务恳迅令各路即日前进以收夹击之效。德基虽屡循之后,前驱杀贼,尚能自效,甚望我大元帅及今有以策之。本日报载,我樊军已克遂、万,吉安危迫,务令各军火速前进,一致下赣,则湘亦等于摧枯拉朽矣。专肃再呈。
敬请钧安
颜德基谨上
十月二十日
3、孙中山回函稿(1924年10月26日)
德基兄鉴:
十月十五日、二十日两函悉。我军陆续入赣,北方忽生变化,为应付大局起见,拟不日北上,义师进取,决不停留,期于南北结合,扫除长江贼众余孽,尚望川滇黔三省早日出师,会集武汉。廓清中原,在此一举,希即努力,共集大勋。
顺颂勋祺
孙文
4、1925年(民国十四年)3月12日孙中山病逝
1924年(民国十三年)10月,奉系军阀的张作霖和直系将领冯玉祥联合推翻曹锟为总统的直系军阀政权。冯玉祥、段祺瑞、张作霖先后电邀孙中山北上共商国是。孙中山接受邀请,并提出废除不平等条约、召开国民会议作为解决时局的办法。11月,离广州北上,先抵上海,再绕道日本赴天津。12月底,扶病到达北京。
“离粤前,他在与蒋介石话别时说:“余此次赴京,明知其异常危险,将来能否归来尚不一定。然余之北上,是为革命,是为救国救民而奋斗,又何危险之可言耶?况余年已五十九岁,虽死亦可安心矣!”
1925年(民国十四年)3月12日,因癌症在北京逝世。逝世前夕签署的遗嘱,包括《国事遗嘱》、《家事遗嘱》和《致苏俄遗书》三个文件。在国事遗嘱中,他总结了40年的革命经验,得出结论说:“必须唤起民众,及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发出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的号召。
以上内容来自互联网,从中不难看出孙中山继续北伐的意愿和颜德基信函对孙中山北伐的期待。
孙中山的去世引发国民政府的政治大动荡和分裂。“1926年1月,中国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广州召开,会议提出“对内当打倒一切帝国主义之工具,首为军阀”的口号。2月的北京,中国共产党召开特别会议,提出进行北伐推翻军阀的政治主张。同年春,因英国人在长沙公开殴打雪耻纠察队员,引发了长沙各界反英驱赵讨吴运动。..... 5月21日,中国国民党二届二中全会召开,通过北伐战争决议案。1926年7月9日,蒋中正就职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并誓师北伐”。(新知网北伐战争详细资料大全 )
北伐的主要对象是北洋军阀三派力量:
一是占据河南、湖南、湖北的直系军阀吴佩孚;
二是占据东北各省和京、津等地的奉系军阀张作霖;
三是占领苏、皖、浙、闽、赣5省的直系军阀孙传芳。
二、颜德基加入王天培第十军团参战北伐
1924年10月15日颜德基在给孙中山信函中提到,“德基治军无状,累起累败,实属有负我大元帅救国之至意。但一息尚存,终必奋斗到底”。颜德基1925年讨伐熊克武失败后,受国民政府吴玉章等委托1926年加入王天培新组编国民第十军,任教导二师师长,开启了与吴佩孚、孙传芳等旧军阀的厮杀战争。
数年前有位廖耀南先生在水木社区里发表“王天培的一生”,概述了第十军北伐战争全过程:
王天培所部第十军由常德出澧州,藕池口、古老背一战即捷,吴佩孚的长江上游警备总司令卢金山大败而走。十军乘胜追击,不战而收复宜昌,卢部四个师全部放下武器请求改编。
自是,第十军所部计有:二十八师(师长王天锡)、二十九师(师长杨胜治)、三十师(师长王天生)和独立第一团(团长罗启疆)以及新编教导一师(师长吴勉安)、教导二师(师长潘善斋)、教导二师(师长颜德基)、新编独立二团(团长唐思明)、炮兵团(团长樊松甫)、教导团(团长雷应楫)等部,全军9万余人。
但是十军增兵不加饷,官兵生活之苦可以想见。全军开到宜昌时,国民政府派吴玉章前来劳军,他看到士兵们都是赤脚草鞋,立于凛冽寒风中,还是精神抖擞,无一人有怨言,因而称赞不置。吴玉章回去后以此情况反映中央,而蒋介石置之不理。1927年春节前,十军奉命出击,由宜昌经黄州等地,一路追击吴佩孚残部,直达安徽寿州,与张宗昌的马济、王栋、张敬尧等部作战,相持一月。
时十军军部驻安庆,比闻宁汉开始分裂,未几,武汉方面派阎崇阶、刘君悫前来活动王天培倒蒋,王以北洋军阀还存在,不能自相残杀为词表明态度。同年农历三月,第十军前进浦口加入徐州战役。
徐州是津浦和陇海路的枢纽,蒋介石亲到宿州召开作战会议。会上,蒋认为需用10个军以上兵力。两个多月时间方能攻下徐州,第七军军长李宗仁也有同样看法。王天培说:"张宗昌的部队并不经打,我军士气旺盛,只需两个星期就可以攻下徐州,兵力也不需要那么多。"接着王提出作战计划及兵力配备如下;一、十军主攻津浦路正面;二、三十三军(军长柏文蔚)、四十四军(军长马祥斌)为左右翼掩护十军进攻;三、十四军(军长叶开鑫)为预备队,七军为总预备队。蒋介石、李宗仁都同意了。于是蒋命李宗仁为总指挥,王天培为前敌总指挥。
同年农历四月,徐州战役攻击开始,十军军长兼前敌总指挥王天培以所部第二十九师、三十师和教导第二师主攻①,一战克符离集,前进夹沟。夹沟是津浦路的战略要点,敌人凭借坚固的工事,并以铁甲战车扼守铁路要隘。十军将士前赴后继,展开血战,终于占领夹沟,俘获敌战车12辆,枪弹,被服及各种军用品无算,乘胜直抵徐州。张宗昌集结重兵扼守徐州城外九里山、卧牛山、云龙山等阵地。十军猛攻两天一夜,双方展开肉搏战,敌不支,大败而走。是役.十军伤亡3000余人,其中半数以上是贵州的侗、苗族青年。胜利消息传到后方,一些都市的大、小报均以头版、头条用头号大字标题刊登徐州大捷的消息。
徐州克复后,十军长驱直入,连克临城、滕县。张宗昌集结兵力守兖州,二十八师师长王天锡奉命攻兖州,鏖战七昼夜把兖州攻克,俘获机、步、手枪2000余支,皮大衣万余件,再次给敌人以沉重打击。是役,该师伤亡800余人。
兖州克复后,二十八师乘胜再克泰安,张宗昌退守济南。此时如果乘胜进军,济南不难立下。殊知蒋介石电令十军驻泰安一带休整待命。到底待的是什么命呢?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十军克泰安后,张宗昌部下师、旅长(他们基本上是保定生与王天培同学)纷纷派人到徐州,私下与军长王天培联系,约定:一俟十军攻到济南,即放下武器接受改编。事为二十九师军需处长魏幼安知悉,魏是何应钦的亲信,即将这一情况函知何应钦②。据王天锡先生事后推想,此时十军已有10万之众,如果攻下济南后,再编并几个师就更加庞大了。蒋、何深恐十军势力扩充,于己不利,才电令十军停止前进。
十军连战两月,弹药所剩不多,在泰安、兖州、徐州一带休整时,多次电请南京补充,以防敌人反扑,而蒋、何置之不理。同年农历六月,张宗昌与孙传芳会合大举反攻,来势猛烈,泰安无险可守,二十八师退守兖州,军长王天培再电南京补充粮饷、弹药,蒋、何仍置之不理。十军在兖州与敌鏖战六天七夜,弹尽粮绝,不得已撤出兖州,徐州相继失陷,转进到夹沟固守待援。
十军退守夹沟后,蒋介石有些着慌了。因为如果夹沟不守,南京就受到威胁,因此蒋亲率他的嫡系"王牌"军第二十一师(师长陈诚)到宿州,命十军攻萧县,以陈诚的教导师守夹沟。不料仅四个多小时,陈诚就把夹沟失去了。事迫眉睫,蒋介石急电二十八师去收复夹沟,以师长王天锡为右翼前敌指挥率所部及陈诚的败兵前往,并立即发给二十八师子弹50万发,大洋12000元。该师得到补给,一战收复夹沟,大军直达徐州,与敌战斗于九里山、卧牛山、云龙山,军长王天培亲到前线指挥,徐州已指日可下。不料蒋介石于十军反攻胜利之后,率陈诚部返南京,闻十军再次攻到徐州,即电令该军退凤阳关,电令大致说,徐州坚城难下,不如暂时撤兵,诱敌深入,然后聚而歼之。十军退驻明光一带时,蒋又电令军长王天培赴南京开会,阴谋把他杀害。③
①6月1日王天培命第10军向徐州发起总攻,以王天生30师、潘善斋教导3师、炮团攻九里山高地,王天锡第28师、吴国梁教导1师为主力强攻卧牛山,杨胜治29师。颜德基教导2师掩护攻云龙山,激战两昼夜,反复争夺、白刃交加,始突破鲁军防线,占领徐州四周高地。直鲁军溃退回山东。
②19日张宗昌部张敬尧、曲同丰,孙传芳部彭德铨等均派代表向王天培输诚,声称10军打到济南时,便起义归附10军。消息为蒋介石、何应钦所获,急电10军停止前进。20日鲁军主力撤泰安,第10军集中杨胜治第29师、王天生第30师、潘善斋教导3师、罗启疆、唐思明、向锡之三独立团、马恩田炮兵团向滕县进攻,屡攻不克。
③蒋介石由于面临桂系的逼宫,自己指挥的反攻徐州之战又遭失败,蒋介石急需找一个人当其替罪羊,遂将目标定准王天培,在王天培将要动身入宁之际,其部署恐蒋介石及其左右何应钦、朱绍良等对王天培不利,主张以参谋长傅晋廷代其入京,王天培不听部署意见一意孤行,及至南京就被蒋介石扣押,旋蒋介石下野,何应钦掌权解往杭州蒋伯诚处关押,于9月2日被秘密处决于杭州,年39岁。
王天培之死,是他英勇善战,有“铁军”之称,军队不断发展壮大,加之同情共产党人,赞成孙中山联共联俄的主张,这是蒋介石、何应钦杀害他的主要缘由。
王天培被害后,颜德基的老部下共产党人王维舟,1927年受党的委托从武汉到安徽策反颜德基武装起义,消息走漏,颜德基设法派属下护送王维舟逃离追捕。
1926、1927年这段历史,是颜德基隐居开江,回避蒋介石的历史缘由。但王维舟关于这段历史并未有详实说明。可能也是这个时期颜德基回乡,心灰意冷不再参与“革命”的缘由之一。这段历史碎片还不能完全还原颜德基追随孙中山,忠于辛亥革命的全部人生。
三、颜德基1933年参与“福建事变”,公开反蒋抗日
王天培被害,第十军群龙无首,“溃不成军”。王天培的黔军旧部由其弟王天赐领导,一部分投靠其他军(阀)队。颜德基二师交由第十一军蔡廷锴领导(后来的十九路军)。颜德基通共被蒋介石下令追捕逃回老家开江。这个期间是颜德基思想立场发生重大转变,支持共产党抗日救国主张,参加国民党左派“福建事变”(中华共和国),反蒋抗日。创办上海黄花岗中学也是祭慰黄花岗起义烈士,追随孙中山三民主义不变之心。
关于北伐,1989年颜德基子女在给党中央总书记胡耀邦的申述材料里,仅提到颜德基“北伐为安徽省安徽卫戍司令,后因蒋介石不信任,把部队交给陈铭枢、蔡廷锴。”
颜德基参加北伐战争、“福建事变”这段历史,查不到史料记载。很久以前在互联网上搜索到“福建事变”(也称闽变)的档案资料选编:参加“福建事变”各省代表名册中,颜德基是四川唯一代表。可惜因电脑病毒和更换新机,资料丢失。近日查阅江西人民出版社“福建事变”资料选编和新购王夫玉“福建事变”一书,都提到1927年颜德基将第十军教导二师交于蔡廷锴。王夫玉新书《福建事变》重点编著“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的起因、领导、过程、终结、第三党等大事件为主。
1、王天陪死后,颜德基的部队(第十军教导二师)加入蔡廷锴部队
《福建事变》序中概述蔡廷锴19路军演变过程:“1927年(民国十六年),国民党‘左’派及中共执掌武汉政府,陈、蒋、戴被迫去职,张发奎遂兼任第十一军军长。蔡廷锴因张发奎等李宝,得以留用,升任第10师师长。是年秋,武汉政府任命贺龙为第十一军总指挥,叶挺为军长。蔡廷锴因不满共产党之行动及为谋升任军长未遂,乃于师出江西之时(在‘八一’南昌起义后),率全师反共,脱离张发奎,由间道入福州,重组第十一军,陈铭枢、蒋光鼎即亦返回军中主持,蔡廷锴仍任第10师师长,.....。另以黄质胜、颜德基二部,扩编为第24、第26两师,即以黄质胜、颜德基分任二师长”。
“......,1930年(民国十九年)秋,讨逆军事结束,调驻济南,始扩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十九路军,......。1932年(民国二十一年)1月28日,发生淞沪抗日战役,遂造成该军最光荣的历史,被誉为抗日劲旅。”
颜德基被蔡廷锴收编为师长后,1928—1931年期间里是否一直参与第十九路军的军事行动(讨逆张发奎)?目前无从查到详尽的史料,关于1930年颜德基的活动,有些网上内容:
①、山东省情网曲阜市地情资料库 新编陋巷志 第六篇颜氏名人 第二章近现代名人:“1930年,颜在开江集结旧部,调集民枪五百余只,索烟苗款二万元,组建援陕一路军, 自任司令。9月洗劫宣汉柏树场,夺得刘存厚工兵营步枪百余只。不久,颜部经巫溪三百岭出川,进入湖北房县驻扎。颜至南京面唔蒋介石,请准拨给军费十万银元,军服两千套。颜部驻房县,明军暗匪,被范石曾部赶出鄂境,退往陕南安康一带。部队在安康发生内讧,互相枪杀,部队瓦解,十万银元颜德基汇回家购置田产。颜在开江玩弄权势,横行乡里,民怨载道”。
②、 达州市志(1911-2003)第三十四卷 人物(1899-1901页)“1930年,颜在开江集结旧部,调集民枪500余支,索烟苗款2万元,组建援陕第一路军,自任司令。9月,前往宣汉柏树场,夺得刘存厚工兵营步枪百余支。未久,颜德基率部经巫溪越三百岭出川,进入湖北房县驻扎。颜德基至南京请准拨给军费十万银元,军服两千套。颜部驻房县不久,被花石曾部击败,退往陕南安康一带,部队瓦解。”
③、民国开江大事记“民国19年(1930)秋,颜德基在县内集合旧部,组成援陕第一路军,自任司令。部队开往陕西紫阳被打垮。”
结合颜德基自述材料时间点看,颜德基参与了湘桂、中原大战(指1930年中国国民党内北伐后失势的国民党“左派领导人“汪精卫联合反共右倾西山会议派和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张发奎发起夺权挑战蒋介石的内战)。随着拼凑的杂牌军瓦解,颜德基彻底退出蒋介石独裁统治下的军政界(1931年),不问世事。
2、福建事变
1933年11月20日,驻守福建的抗日劲旅十九路军将领联合国民党反蒋势力和第三党等党派团体,公开宣布与蒋介石南京政府决裂,在福州成立“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福建事变,史称“闽变”。
1933年11月20日上午,“中国全国人民临时代表大会”在福州召开,标志着“福建事变”正式爆发。林则徐纪念馆、福州晚报、福州新闻网的有关文字:
上午9时40分,“中国国民党临时行动委员会”(通称“第三党”)主要负责人黄琪翔(有的书籍误为丘国珍)宣布开会。
蔡廷锴演讲:“我们为什么要开这个会呢?因从蒋介石包办南京(政府)五六年以来,无时无地不是残杀我同胞、残杀我革命分子,出卖国家利益,献媚帝国主义,……不达到消灭抗日军队,取得日本帝国主义的欢心喜面不止。”“现在我们以全国革命分子与人民的共同联合起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与其走狗蒋介石!……并要打倒蒋介石御用的投机分子集团的国民党系统呵!”
李济深演讲:“我们要知道,中国现在的国家很危险,快要亡国。为着救国救民族,除了我们民众一致起来革命,没有别的方法。救国救民族,……非全民众一致动员不可。今天的会,便是要讨论救国救民族危亡的方法。”
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于1933年11月22日正式宣布成立。由李济深、陈铭枢、陈友仁、冯玉祥(余心清代)、黄琪翔、戴戟、蒋光鼐、蔡廷锴、徐谦、何公敢、李章达等11人组成人民革命政府委员,由李济深担任主席。废除南京政府年号,改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为“中华共和国元年”,福州为中华共和国首都。废除原来的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另立新国旗。并宣布革命政府的中心任务是外求民族解放,排除帝国主义在华势力;内求打倒军阀,推翻国民党统治,实现人民民主自由,发展国民经济,解放工农劳苦群众。
参加福建事变的代表合影
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国旗”、报纸“人民日报”和当时的宣传。
福建事变建立的“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成立60多天(有说百天)以蒋介石大兵围剿,以失败告终。福建事变目前已有海内外大量学者著书和学术研究,给予了高度评价、评论。对于百天“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和福建事变的历史地位与意义,本人有以下几点认识:
1、公开举起国民党左派、第三党和在国民党军队内共产党人(如,新四军)的“反蒋抗日”大旗;
2、百天政权是继承孙中山辛亥革命理想的一种尝试,也是后来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的一个“模板”;
3、福建事变为中国共产党后来建立广泛的民族抗日统一战线有教育和启迪作用。
由于福建事变仓促举旗,苏维埃根据地与国民党割据封锁险恶环境下,蔡廷锴与红军的沟通十分不便。而王明关门主义在共产国际支持下对百日政权抱有敌意。党内另一部分领导还未成为主导,对福建事变“望尘莫及”,对蔡廷锴等还抱有怀疑(八一起义后蔡廷锴拉起队伍逃跑、围剿苏区根据地)。
福建事变的发生与失败告示,只有中国共产党能够组织广泛的抗日统一战线,为后来“西安事变”建立起更大包容性的民族统一战线提供了珍贵的借鉴。
颜德基参加北伐、参与“福建事变”,一生追随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晚年也无奈的发出,“德基虽屡循之后,前驱杀贼,尚能自效”,“自民国二十年(1931年)回川家居以赋性孤介精力衰损,决心教子课孙不问世事。”的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