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美丽的日晕却被认为是一种不祥之兆,预示着灾祸。从阴阳学的角度看,日晕的出现和阴阳交和有关系,阴阳交和则意味着男女关系。因此,古人说“晕,攻也,纯阳攻阴气故也。阴阳不和,昏姻错乱,淫风流行,男女互相奔随,则此气盛。”(《尔雅.释名》) 又说“晕不时见,女谒乱公。晕者,阴阳交接之气,阳唱阴和之象。今失节不见,似君心在房内不修,外事废礼失义,夫人淫恣而不敢制,故曰:‘女谒乱公。’”(《易通卦验》) 或说“清明后十日晕始见,小雪日晕藏不见,晕不收藏,妇不专一。”
日晕的另一个预兆就是战争或者武力。在古代兵阴阳家看来,日晕是引导进攻的标志,“晕,攻也,纯阳攻阴气故也。”因而随着虹进攻它停驻的位置,必然能获得胜利。“日晕有白虹贯内出外者,从所止战胜。”(《杂兵书》)“攻城,有虹从南方入饮城中者,从虹攻之胜。白虹绕城不匝,从虹所在击之胜。谨守其缺,贼乃从其地破走。”(《黄帝占军诀》)
大家最熟悉关于日晕的说法就是白虹贯日。通常认为日为君王之象,虹为臣象。白虹贯日可以认为是臣下弑主的象征。两个著名的刺客故事出现了这个形象。第一个是“聂政刺韩相,白虹贯日。”(《战国策》)据说“韩适有东孟之会,韩王及相皆在焉,持兵戟而卫者甚众。聂政直入,上阶刺韩傀。韩傀走而抱哀侯,聂政刺之,兼中哀侯,左右大乱。聂政大呼,所杀者数十人。”(《战国策》)这次刺杀真是惊天动地,聂政置兵戟卫士而不顾,直上而杀韩傀,居然一刀刺中两人,真是宛如白虹贯日啊。
另一个就是刺秦王,“荆轲慕燕丹之义,白虹贯日,太子畏之。”(《史记·邹阳列传》)这个说法语焉不详,让人迷惑:既然出现了白虹贯日的征兆,应该是成功之象,为何燕太子丹要害怕呢?但是另一种说法却是“荆轲发,后太子见虹贯日不彻,曰:吾事不成矣。后闻轲死,事不立,曰:吾知之矣。”(《列士传》)既然贯日不彻,当然预示着刺秦不利。
早期古人对于日晕的成因认识大多从阴阳学出发,或者认为日晕是其他天体变化而成,比如认为“镇星散为虹霓”(《河图稽耀钩》),“枢星散为虹霓”(《春秋运斗枢》),“霓者,斗之乱精也。斗失度,则投霓见”(《春秋演孔图》)。到了唐代,古人对于日晕虹的认识已经接近了现在的说法,著名学者孔颖达认为 “云薄漏日,日照雨滴则虹生”。(《礼记·月令》疏)以“斜风细雨不须归”而闻名的唐代诗人张志和在其著作中第一次提出了模拟成虹的实验方法,“背日喷乎水,成虹霓之状,而不可直者,齐乎影也。”(《玄真子》)到了南宋,以地理学闻名的著名学者程大昌记述了露滴分光的现象,“凡雨初霁,或露之未晞,其余点缀于草木枝叶之末,欲坠不坠,则皆聚为圆点,光莹可喜。日光入之,五色俱足,闪烁不定,是乃日之光品著色于水,而非雨露有此五色也。”同时,他还认识到峨嵋佛光也是同样的成因,“此之五色,无日不能自见,则非因峨嵋有佛所致也。”(《演繁录》)到了明末,号称四公子之一的方以智在学习了利玛窦、徐光启传入的西方科学之后,对色散问题做了个总结:“凡宝石面凸,则光成一条,有数棱则必有一面五色。如峨嵋放光石,六面也;水晶压纸,三面也;烧料三面水晶,亦五色。峡日射飞泉成五色,人于回墙间向日喷水,亦成五色。故知虹霓之彩、星月之晕、五色之云,皆同此理。”(《物理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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