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10·25)的清晨,薄雾浅锁深秋。阴冷的气候相触感官,激起眉目露出些许愠色。扶携妈妈于果城郊外游玩,一路欢笑,满怀愉悦。
汽车穿过充斥喧嚣的城市街道,在沿着沟底蜿蜓、树木排列两侧的乡村公路上驰骋。约莫二十分钟左右,来到悠然宁静的“馨予田园拖拉机农场”。
位于顺庆区新复乡红岩村的该农场占地,状若一把张扬的古代太师椅,中间像椅背的山势,雄伟庄重,葱柏覆盖,苍翠欲滴;两侧似扶手的山翼,宛如双臂前伸,拥抱缓缓倾斜的椅座般田土。这椅座,田坎错落,小路弯曲,经过稍事打造而就的四个水塘,呈梯级结构自村口摞到山脚。妈妈环顾观望,仿佛重回故里,把快乐写在脸上。舒放的笑靥,挤密了眼角的皱纹。
塘里鲫鱼,忽而成行接续,忽而抱团涡旋,偶有鱼儿凌空跳跃,恰似水中芭蕾花样游泳,招惹观赏者身心华蜜。
妈妈瞥见池塘岸边有人垂钓,便警示我,活鲜鲜的生灵,太可爱了,不要去伤害它们。
农场里,果树成荫,刚刚新植;蔬菜泛绿,分厢成块;鸡鸭同群,林间觅食;季节的花卉,飘逸出淡雅的气息,在山湾里缭绕。一幅浓缩的乡村画卷铺开展示在这里,律动我们心旷神怡。农场主青松先生吩咐厨师将放养的鸡,用柴火煮熟,给味蕾带来了不同寻常的享受。妈妈说,极像她曾经在乡下用粮食菜叶养殖出来的土鸡,香气扑鼻。
请妈妈与我同行外出,她最在乎的,是否是我埋单。
午餐尚未结束,妈妈就暗示我去结账。然而,农场主却款待我们一行,妈妈和悦的脸色突然布满了淡淡的乌云.爸爸离开我们时,我最大的懊悔莫过于没来得及请二老外出领略世界风光,这几乎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接下来,妈妈被说服进城与我们共同生活后,我一直想着多让她到近处远方旅行游玩,虽然难以弥合与了遂我对爸爸的歉疚之意。
一次,一位朋友约我到其果园采摘枇杷,我将刚到城里的妈妈带上一起前往。入园时,朋友分别发给我和妈妈一个空果篮去采摘;进园后,妈妈一边伸手拉着挂满果子的枝条,一边问我,多少钱一斤。我答,朋友将送给我们,不收钱。妈妈立即松手放下树枝,严肃地对我说,我们家的人,千万不要去占别人的便宜。
我和妈妈提着空篮在果园里慢慢转悠,又与妈妈提着空篮兴致而返。没有带走一片叶子,从而维护了父母秉持的人格尊严。
爸爸去世不久,时而有朋友约我外出散心,我依然带上妈妈同行。当妈妈得知吃住行等都是朋友担负时,十分气愤。妈妈说,无功不受禄,哪好意思白吃白喝别人的呢。妈妈执意要让我把朋友为我们支付的花费付给朋友才罢休。
由于我日常事务十分繁杂,如果想专门抽空陪妈妈,时间将会严重不足以支配。
为了尽量做到工作和陪伴妈妈两不误,我把时间作了立体化安排处理。
企业经营管理方面的事务性工作,依然交给团队人士独立完成。
朋友遇事相约商谈,先问需要多少时间。如果计划将耗费一个小时以上,我便提出接上妈妈到城里公园或城边景区爬山商谈,让妈妈与我们相隔视力能及的距离慢步。异地亲朋婚嫁酒宴,带上妈妈,让妈妈单独向亲朋相送一份礼金。这样,妈妈高兴,亲朋也欢喜。
后来,不少朋友在约我聚会的同时,也请上妈妈。妈妈不相信,以为我忽悠她。我说,“您养育的孩子会哄人吗?”妈妈将信将疑,仍然不愿前往。我只好当面给朋友打电话,求证属实后,妈妈脸上流露出被人尊敬的陶怡之情。
午后时间,别却“馨予田园”农场,与一帮文朋诗友以及具有文学艺术情怀者合计游览七坪寨。
高冈上微风,时断时续,拂身吹面,沁肺润脾;巅峰间草坪,半青半黄,地阔坡缓,爽心悦目。
走过幽长弯曲的木质走廊,妈妈身轻如燕;环绕高空圆形玻璃栈道,妈妈如履平地。
约莫两个小时的徒步行走,经过上坡下坎,爬高登梯,妈妈不仅没有丝毫倦意,还问我,七坪寨呢?我含笑不语。七坪寨,在这山上已经了无残垣断壁的印迹,只有在想象中勾勒出庙宇房檐的轮廓;还有明末古战场遗址,俨然成为了历史的传言,思绪唯独在道听途说里拼凑烽火硝烟的记忆。
隐忍着该地文物被毁损至灰飞烟灭的惋惜与心里的疼痛,瞭眼欣赏这方周遭层峦叠翠的自然山形和沟壑幽深的地貌景观,尚可调适黯然的愁肠。
整天的游玩,妈妈没有丝毫的疲惫。这与她多年在深谷里生活,常年累月的劳作,从而练就了坚强的筋骨 、健康的体魄密切相关。天色渐暗,妈妈似乎意犹未尽。然而,黄昏已遮村野景致,相与妈妈心存留恋往回转。
一路上,由于更多的时间顾及妈妈,因而,参与朋友们相互交流与争论,却较为疏稀。晚餐间,大家激情高昂地举起盛满高度白酒的酒杯,开怀畅饮的气氛,无言地对我的不敬给予了包容与海涵。
交往志趣相投,心灵相通,习性相融的新朋老友,乃人生幸事,快乐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