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杂思

飘泊游子 · 发表于 2020-7-18 14:45

                                                                                                         闲来杂思
                                                                                                               文/飘泊游子

   这段日子，我总在想一些不着调的事。人啊到了一定年龄也不知咋的，就这个样，晚上清闲了睡不着，翻来复去唯恐自己得了失眠症，失眠可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病，很难受很是折腾人。
   想想村子里的老人儿们，就象秋天树上的叶子被风刮走了一批又一批。赵老先生铁二爷汉祖还有不到六十的赖皮三狗一声不吭的埋在山梁的黄土草地里，母亲也走了躺在耕种了几十年的黄土山坡。我也一晃一晃就到了这把年龄，孩子大了，我也应该老了，如果不老，那就不正常了，嬾爹老女，别人还不把自己当妖精看才是怪事。
   这些年老家村子，我很少回去，如果不是有个白发老汉儿守着那红砖青瓦的老房子，漏雨了翻翻盖盖，恐怕那房子早就要盖上危房的印章了。家有一老胜似珍宝，这话说得不是很地道，还有点不人伦，老人是应该尊敬的，孝敬老人这是美德，养你这么大容易嘛，还把他说成是一个宝，但愿我没说错话，说的是大实话，有老汉儿守着老房子就多了念想多了盼头，他象山村老屋里一盏亮着的灯照在我心里。每天早上八点到九点，我都会给老汉打个电话，虽说不了多少话，听到他的声音，这一天就心安不慌了。
   人到中年万事休，我这年龄却还休不了，要做的事还很多，自己还吃得跑得动得脑子还没有坏，还能挣几个钱，人嘛总是朝前看的能走一步就要走一步，不说给社会做什么贡献，至少也不要给社会给后人添麻烦添乱，好脚好手不能好吃懒做，活到老学到老还有三分没学到，人啊活到老做到老还有好多的事没做好。
   我家以前拉犁的老黄牛，一直拉犁，一天早上发现已死在牛圈里了，它拉了那么多年犁，就无声无息的没了，晚上放在圈里的青草，它连动都没动下。那是大集体生产，老黄牛死了报到队里，一些人还眉开眼笑说，这下有牛肉吃了。老黄牛结束了它的一生到最后还把自己的肉贡献给人们当了佳肴填了肚子，这真说不清是喜还是悲。晚上睡不着，就象老黄牛这些陈年的事总会在眼前晃。
   城市还是城市，山村还是山村，城市繁华了，人多车多楼房多，山村渐渐清淡了。山村的年轻一代大都嫌曾经养活自己的山沟沟没住头没有发展的希望，不想象上辈人那样死守，挣了几个钱拼命地朝城里挤，那怕城里喝口凉水也得掏钱，也不愿意喝比瓶装水还要好喝的免费山泉。山上的人朝山下搬，山下人的朝城里搬，人往高处走水朝底处流，一些山野村子空了，剩下几个象我家老汉的人留在那里看蓝天白云，抱着穷死不离乡的执念，生是大山的人，死是大山的魂，要把自己的老骨头埋在哪里。就象我老汉说的，城市有什么好，死了送到火葬场，一把火煅了，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一个盒盒装一把灰，就这么活完了。山里多好，一副黑漆木头（棺材），好孬还剩几根骨头，有一堆黄土，还有青山绿水陪着。
   唉，我老汉说的这些有没有道理真没有细想过，不过这恋山恋水恋家，还是很让我感动的。我虽在城市里生活了小半辈子早就想好了，有一天自己真的老了在城里挣不了钱，我就要回到山沟沟守自己的老房子，种点小菜种点庄稼养群鸡，再喂条狗看家，逍遥自在地过日子。想睡就睡，饿了就煮吃的，清清静静，不被那车鸣人吵困扰，不再为上班迟到担心。现在山村多好啊，公路修到了家门口，早实现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光纤网络自来水到家，再不用上山砍柴，做饭炒菜有电有煤气，房子又大又宽敞，不象城里几室几厅窄窄的，一天到晚都要拖地擦玻璃，进出门还要换鞋子，住家里老房子再不交物业卫生那些杂七杂八的费，再不用一天到菜市场买菜挑去选去讨价还价，自己种的菜想吃什么就去摘又新鲜多好啊。还有屋前的那条小河，水清清的，夏天戴顶草帽坐在麻柳树下钓鱼，还可以躺在荫凉的石板上打盹，神仙想要的日子也不过如此罢了。
   人生就象一条船，总在浪里碰碰撞撞，生命如同树上的叶子有绿也有黄。老的变更老了，小的长大了，一代一代过去，有了人类的历史。我们这代人，生活在这个时代也是很幸运的，从山沟沟里跑出到大城市生活，那是祖辈想都不敢想的事，虽经历了许多波波坎坎也偿过酸甜苦辣麻，这有什么啊，如果没有这些磨炼，可以说你的人生就少了许多精彩。我老妈在世时常唠叨，人要活得苦中苦，方能活得人上人。虽然她为这句话唠叨了一生，可她仍是一个倔强的山村妇人，连山门都没走出去，更不说到大城市生活了，可以说她没有过上什么好的日子，为我们操了一辈子的心。我知道，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们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不过她也高看了自己的儿女，我们也只是象山野里普通的小草，我们能有今天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不图一生大富大贵，只求一生平安健康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活得开心自在就行了。就说我吧，老了仍会守望着山村，做个逍遥的山野夫子，写点自己喜欢的文字，这一生也就算把圈儿画圆了。
   老汉的白发，老娘坟上的青草，山顶的白云，那夕阳西下，那山泉潺潺，那小桥流水，那风和日丽......常常在梦里来往。其实，想想看看再看看想想，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道不错的风景，那些留在记忆里的片断，那些残留在梦里的迹印，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一首诗一副画一段文字，展现了绿的生命，我们倔强地活下去，一代一代生生不息。我就愿做这生生不息中的一棵小草活在不起眼的大山里，让自己给大山一点绿就够满足的了。
   闲时杂思，漫无边际，也不知自己写了些什么，拉拉杂杂，没有了头绪，做自己的事吧，走自己的路，活个自我精彩也就够了。透过窗子看外边的世界，阳光绿叶真的很美，短暂的一生，有时也很漫长，让自己的日子有阳光有绿的颜色，不管是老是小，只要精神劲足，只要自己想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就如已世的老娘，也如白发的老汉，他们虽是一代勤劳的村妇粗汉，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也有自己要过的小日子。不管日子过得是酸是甜，活着就得想法子活精彩点，就得把日子过好，直到生命的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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