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翎羽 舞台剧《校园的无奈 》

大石

校园的无奈

红色翎羽

人物：众教师

幕起：某九年制义务学校办公室

墙贴“以人为本，依法执教”的标语。办公室里有的座位空着、有的教师正埋头备课或批改作业。

（音乐声渐起）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操场上的秋千上只有那蝴蝶停上边；黑板上老师的粉笔正在叽叽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 等待着游戏的童年……

眼镜老师：（坐在电脑前打字）这节空堂，我忙里偷闲，把情况向有关方面反映反映。

边打字边唱［七绝：欲谏］

文章下笔便千言，教事繁忙不敢闲。

我把忧思传网络，以期谋者用心观。

    （下课铃响了，赵老师持书本上）

赵老师：唱［七绝：倒春寒］

教坛沉沦已多年，体制徘徊似昨天。

翘首乾坤多正气，谁知又遇倒春寒!

季老师：（抬头）谁又惹你生气了？

赵老师：刚才我上思想品德课，下边讲话声一浪高过一浪。招呼不住，烦死人了！学生都被我误了。

季老师：我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这等小事。你误？基础教育从“普九”至今，十多年了，学生不思学习日胜一日，年胜一年，言行乖张由来已久。他们不学，你能有什么办法？

（唱）［七绝：杂感］

十载徘徊十载寒，校园何处有春天？

花儿失色谁之过，学者官员实有偏!

   （孙老师持画板，与学生甲同上）

孙老师：（厉声地）你读初中了，还是小学生的习性！刚才上美术课，你在下边打闹，敲桌子，不听招呼。还要顶嘴！叫你到办公室谈谈，你居然不来，幸亏我年轻力大，还拉得动你！

学生甲：（厉声）安逸！耍不住！不来呢还是不来！你还敢对我动手？

　（唱） 今晨天亮进网巴，几枝烟儿一杯茶。

没带书本没带笔，叫我用啥涂花花？

孙老师：（唱）

不带笔本不带书，韶光延误太糊涂。

九年义务全免费，怎忍国银抛水中！

　（白）我要通知你家长，叫他管管你才像话！

学生甲：（怒）想让我挨打挨骂？门都没有！

　（唱） 爸爸打工在远方，妈妈外出早离家。

爷爷耳聋听不见，奶奶唠叨我骂她。

孙老师：（大怒，欲拉其手）反了你？

学生甲：（亦大怒，挥拳，骂）反了又咋？怪＊老师，胆敢打我，老子告你去！（喊）孙某打人啦！老师打人啦！（冲下）

孙老师：（无奈地，摊手）

　（唱） 少年时代是鲜花，成师便是豆腐渣！

打不还手出奇迹，骂不还口领导夸。

　（白）学生这么嚣张，这书还怎么教呀！

　（帮腔）哎呀。。。。。。怎么教呀！

李老师：（抬头）他还好，没出手，你没听说过几天前，六中一男生将一体育老师打伤住院，家长又去威胁，后来又找媒体撑腰，你平和些吧！

　（唱）［七绝　伤神］

为人动气太伤身，敬业爱岗煞费神。

众说纷纭难判别，浑浑噩噩做庸人。

周老师：（放下圆规从座位上站立伸腰）你刚说的这个学生是在“一中”打了老师才转来的。听说后台硬，连校长也惹不起。你没听说外省那个刚上班的两个多月的女老师，不久前被家长在校门外给杀死了？她不过是批评了那个小学生几句罢了。

　（唱）［七绝　奈何（新韵）］

教者性命值几何？残杀殴打事偏多。

位卑势弱失人格，祸起萧墙壮志磨。

　（白）啊，奈何？

　（帮腔）位卑势弱失人格，祸起萧墙壮志磨。奈何？

孙老师：总不能这样下去吧？我也找找媒体去。

李老师：媒体都偏向学生一方，何时说过公道话？还以为自己在主持正义，你想他们拿你的不是吗？

　（唱） 媒体胡言屡肋歪，管中窥豹有何才！

是非颠倒心安在？正气不扬国事哀！

孙老师：那我去找专家去。

李老师：找专家？天天在叫你学习新理念，你没听专家说不能伤害学生自尊心，正面教育、赏识教育？不准体罚和变相体罚，培养兴趣为重？

　（唱）［瑶琴］

赏识如能启凶顽，何消律法铁剑悬？

自古树人靠规矩，不识瑶琴竟乱弹！

孙老师：（唱）［七绝　教条］

教条主义太荒唐，花样文章废话长。

谁说读书唯兴趣，当头义务没商量！

　（白）找领导去！

李老师：（放笔、抬头）找领导？你没听几个月前开会――――上面有人说，教育就是服务性行业，学生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就是上帝？你开会在打梦觉？

杨老师：放屁！教育是树人的事业，是中央财政拔款！怎么变成了服务性行业？成了赚钱的单位？

孙老师：他们都成了上帝了，怪不得最近这么器张！哎！我有什么本                                 事教育上帝啊！

　（急唱）［七律　昏聩］

从来师道有尊严，何日孩童已变天？

辱骂频遭师道毁，受欺倍觉讲坛寒。

黄毛小子升上帝，花白人师变谪仙。

教育竟居三产业，阿谁放炮竟胡言？

乾坤颠倒真奇事，近年学界有昏官！

孙老师：唉，罢了！

（唱）［七律　借酒浇愁］

黄毛小子不尊师，普九寒天日影迟。

闷饮三盅梅子酒，愁听一曲萨克斯。

虫吟蝉唱皆情语，水恨烟愁是吾诗。

不向黉园风下泣，暂陪知己谱新词。

　 （白）奈何？奈何！

   （画外音：《童年》音乐声又起“小卖部是什么都有，口袋里多少有点钱。。。。。。那隔壁的男孩怎么还没有经过我的窗前？嘴里的零食，手里的杂志，心里初恋的童年”）

周老师（叫学生乙）：学生乙，进来！

学生乙（女）：（双手插在牛仔裤里，哼着歌儿，摇摇晃晃地上）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 走四方——

周老师：闭嘴！我上生物课，你在下边高些讲什么？

学生乙：你没听说昨晚一中一女高中生通宵达旦上网，老师请家长领回去教育，说是来后处理，她回家喝了百草枯了？

众老师：是有这事，现在在医院里，她真糊涂!

学生乙：（唱）

进进网巴怎糊涂？谁说恋爱就轻浮？

伤及自尊难承受，害她喝下百草枯。

周老师：那你第二次又讲什么？

学生乙：丙学生昨天晚上拿给他老父打了一顿，跳桥摔伤了腰。

周老师：怎么回事？难怪今早他父亲给他请了假。

学生乙：（唱）

电视机前脚儿翘，衣服不洗锅不烧。

父喊不动挨了打，跳下石桥摔坏腰。

周老师：就你知道的多！讲完了便睡，后半堂课你又睡觉，居然鼾声如雷，引起全班哄笑！像话么你？

学生乙：昨晚被几个朋友拉出去耍，没睡好。

　（唱） 打打麻将唱唱歌，男男女女乐呵呵。

溜溜马路喝喝酒，回家夜半两点多。

你叫我咋个起得来嘛？

周老师：（唱）[七绝　女儿是朵花］

人道女儿是朵花，怎容夜半不回家？

家长焉能心放下，双亲不教有偏差。

学生乙：（唱）为了挣钱爸不还，长牌短牌妈喜欢。

爷爷奶奶见识少，我在家中与谁玩？

周老师：（与乙耳语久之，语重心长地）女孩子呀！以后要早早回家！

学生乙：（笑）嘿嘿，我晓得了。

    （接唱）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地不老，天不荒， 岁月长又长-------走四方——（歌声渐低）

   （画处音响起，音乐声渐明）总是要等到睡觉前，才知道功课只做一点点;总是要等到考试前，才知道该念的书还没有念……老师说过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音乐声渐低）

  （安全办主任抱一摞文件与材料，跑上）

安办主任：快来学习文件，领资料，整理材料，签上大名！

班主任们：又是什么事，才学习过！

安办主任：这是安全责任书，去叫配班的老师签字，班主任上课要再三强调、讨论，天天放学前都要讲！配班老师要节节课讲！要求千万别出安全事故。刚才我们开了紧急会议，说是某幼儿园下课后两个学生玩耍，一个摔破了皮，一个摔掉了一颗门牙。现在家长正不干，叫学校医伤，赔牙齿。上面强调各校应引以为戒，凡是出安全事故的学校，校长下课，老师要负责，教师绩效工资恐怕要挂钩!

　（唱）［七绝　安全工作］

急急抄来快点填，安全工作重如山。

宣传强调频查看，安检教书两担担。

（政教办主任匆匆入）

政教办主任：（喊）吴老师！邓老师！快走！你们两个班的学生又打起来了！

吴、邓二位老师：烦死人！昨天才解决一起！

政教办主任：问题是今天又打了，安全重要！快走！

吴、邓二老师：打架的又不只是我们两个班，又不只我们学校是这样的，你催什么？

政教办主任：不催？双方把家长都喊来肋威了，两方家长正在对骂，还在骂你们管教不力呢！

吴、邓二老师：不力？打又打不得，批评又批评不得，叫我们如何“力”法？

（政教办主任、吴、邓三位急下）

王老师：（从座位上站起来，

（唱）［七律　期望］

小小牙儿动地天，教师受辱有谁看？

紧箍咒语当头喝，绩效工资一线悬。

空有壮心育桃李，苦无良策启愚顽。

何时矫枉归正道，还我人格与尊严！

　（白）班主任又出去了？这么多人不交作业，怎么办？

杨老师：（抬头）怎么办？能怎么办！

（唱）［七绝　缘由］

官僚主义太荒唐，经院文章乱学堂。

媒体焉知扬正气，混淆黑白误家邦！

　（白）他们又不下到基层，多实践，只知道谈空洞的理论。

李老师：唉！安全教育越搞越厉害，有人格障碍的人越来越多，真该对他们实行严刑峻法，好好整治他们了，他们弄得我们什么事也不敢做了。

李老师：的确，是该好好整顿了！单方面给老师们施加压力，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转变人们的观念，是办不好事情的。   

宋老师：整顿？社会问题复杂呀！           

王老师：他们知道个屁！只知道整老师，还以为自己在搞教育！他们哪里知道已经把老师整成是弱势群体了！

　（唱）［七绝　抒愤］（新韵）

官僚媒体伪专家，粉饰校园满眼花。

信口雌黄误儿女，不如下岗种桑麻！

郑老师：就你对！你有什么办法？你上课还不是跟我一样糟糕？

李老师：办法有的是，只是无法施教，无从反映罢了。现在的情况，上面不知是否明白？

（唱）[七绝 规矩（新韵）

溺爱从来害子孙，天下兴亡系我魂。

方圆规矩安能废？还我戒尺好育人！

高老师：说得好！下一代令人忧啊！

（唱）[七律 爱国忧思

一路浮云一路风，校园无地露刀锋。

今生抑郁蓬茅下，十载蹉跎苦雨中。

恨海愁天人渐老，呕心绞脑事难工。

虽无伟绩留鸿爪，爱国忧民万古同。

袁老师：光有忧心也是不行的，社会风气应改，人们的思想观念应改，教育体制应改，教育法规应改，关键是应联系实际，落实下去。

（唱）[七律 诤言（新韵）

体制须修别类教，因材施教荐前朝。

孩童顽劣科条管，法令健全瘴气消。

舆论归真为大局，严师校枉育英豪。

高瞻远瞩识时务，教育兴邦步步高！

（高音广播声传来）：各位老师，请立即到会议室开会！请立即到会议室开会！

教导主任：老师们！快点！开会了！

众老师：早晨才刚开过，又开什么会？

副校长：现在看看，谁没有到会？邓老师呢？

袁老师：刚才听说他班上两个学生在教室里拉扯，他肯解决问题去了。

副校长：哦。（唱）

        通知下午有检查，安全第一不能差。

       通报有人搞体罚，保护自身为大家。

李老师：学校又不是工厂，安全搞这么厉害！纪律越来越糟糕，我的语文课都上不下去了，怎么不重视思想教育和行为教育？

教导主任：谁说没重视？就你一个人的意见多！别给单位脸上抹黑了。安全重如泰山！你不知道这个月各地学校连出四起重大事故，不断有人冲进学校砍死砍伤学生？那次郑民生就砍死8个，上次广东湛江砍伤16个人，这次江苏幼儿园又砍伤31个……..课上得好不好都不要紧，关键是守着不出事！

（唱）全国黉园警戒严，频频出事寝难眠。

安全责任时时讲，学校特别聘保安。

学生丙、丁，（急上，喘气）：

快！快点！邓老师……..挨打了！牙齿都打……..掉了！在流血！

副校长：哪个？

学生丙：就是那个……..小学时……..杀死奶奶的那个！

学生丁：连保安扯不开他们！就混战起来了！

教师：走! 去看看!

(行政何教师门纷纷冲出会议室）

眼镜老师：（唱）[七绝 遗憾

      忙里偷闲未谏完，午休时刻不能闲。

两班作业难批改，我寄愁心向九天！

（白）哎呀！奈何！

（唱）无知小子杀奶奶，家庭学校酿成灾！

        少年童子藏劣性，混账熊孩逞孽歪。

        法律不全滋丑恶，校园暴力奈何哉！

        天下多少糊涂案，皆从小恶变将来。

（白）人都杀过的人，又放到学校里来教育。混账！让砖家和官僚教育去！

（唱）谁容懵童不尊师？杏坛春风待几时？

教师倦怠因何起？寄语高官细反思！

（帮腔重唱）

       谁容懵童不尊师？杏坛春风待几时？

       教师倦怠因何起？寄语高官细反思！

（《童年》音乐声低，幕徐徐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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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凡“唱”的句子有待谱曲。

2010年4月成稿

2011年7月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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