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炳文:挖天麻遭惊吓(陈年旧事8)

pzj737618411

杨炳文:挖天麻遭惊吓(陈年旧事8)

    1969年至1973年，我在邛崃县新民公社(现南宝山镇的一部分)大胡民小任教。那时清油、猪油凭票证供应，我的户口在水口，领不到票证。菜只能清水煮加点盐，不能炒。啃点玉麦馍馍，吃点清汤寡水的菜，算是一顿”美餐“。
    当地人靠山吃山，利用放假时日去打猎，岩牛、野猪、老熊常成他们的猎物。
    大胡椒产天麻，对我有相当大的吸引力。天麻又名山芋头，形状象土豆，是名贵滋补品，还能祛风湿、镇静、行气活血、降血压、治疗神经衰弱等功效。
    它藏在深山老林的泥土里，到了春天才冒出一根独苗。独苗像根菜苔，无叶，长三尺来高便开花。苗尖像小乌龟头，颜色淡黑，与泥土颜色差不多。
    挖天麻得找到天麻苗，顺苗掘土，方能有收获。
    有两次挖天麻，让我刻骨铭心。
    有个星期天，学生杨泽福如约而至，我们带上弯刀、锄头，爬到玉陵山侧叫“大水凼”的山头。那儿是林场，有的地方刚种上树苗，有的地方荒草一片。杨泽福告诉我，这里离人户远，很少有人来，肯定会挖到天麻。
    于是在学生的带领下，我俩或挖或撬，忙了半天，挖了两三块。时值中秋，天麻苗还未出土，我们只有凭直觉东一下西一下，漫无目标地搜寻。
    “休息一下吧，老师累得不行了！”我说。
    于是我俩席地而坐。突然，右前方草丛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嗖嗖嗖”的声响，我定睛一看，只见一人多高的竹鸡草剧烈晃动，像有一辆飞速前进的小车经过，草向两侧倾斜。
    我吓得冷汗直冒，浑身起鸡皮疙瘩。
    “老师，没事的！那是一条大蛇，不会伤人。”
    我见过多种蛇，一般只有一两公尺长，两三斤重。今天虽然没有见到这条巨蛇的真容，我估计它有四五公尺长，三四十斤重！
    那天挖了半斤多，多数是学生挖的。
    “杨老师，明天我给你带几个鸡蛋来，你和着天麻煮来吃，补补身体！”
     此行我虽然受到了惊吓，但我收获了学生的爱心。记得当时患痢疾刚痊愈不久，身体还相当虚弱，其他营养品买不到也买不起。用天麻补补身体，在那个年代算是很奢奓了。
    又一个星期天，我与同事彭定永老师相约到竹林去挖天麻。我俩不走运，挖了一个小时才挖到一块——这一块还是老鼠吃过的。我们壮着胆子，潜到竹林深处。竹子遮天蔽日，林内一片幽暗。此时要找到天麻，需要孙悟空的火眼金睛！
    但我俩并不泄气，继续睁大眼睛搜寻。听当地人讲，竹林土壤肥沃松软，最适合天麻生长。某农民独闯竹林，一次挖了30来斤。他离开后别人闻讯去复“二伙”又挖了四五斤。此消息不胫而走，让村民艳羡不已。
    我俩披荆斩棘，继续睁大眼睛搜寻。手脚划破了，衣服挂烂了，也不叫苦不退缩。
    我忽然发现彭老师举动异常，忙问:“怎么了？”“老……老……老熊！”彭老师口吃结巴，边说边逃。
    “老熊！”我五雷轰顶，两眼发黑。
    我深知黑瞎子的厉害。三队的队长杨培云去打猎，老熊受伤后猛扑杨培云，在颈部手上抓了他一下，手、颈肿大，医了三个月才能下地干活。
    我毕竟年轻，三脚两步便抢在彭老师的前头。
    我们昏天黑地逃出山林，逃回学校。一个小时后才心跳正常，回过神来。
    “你看到老熊在哪里？”
    我问仍在喘粗气的彭老师。
    “在沟上头约有三丈远……”
    他说。
    后来我随几个学生去挖天麻，来到彭老师发现老熊处。我提心吊胆，举目四顾。突然发现沟边有根树桩，两尺多高，像只蹲着的老熊！

    啊！彭老师，你的错觉竟让我俩丧魂落魄，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