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 园 村 小 记
囗吴俊凯
家有小院,六十平方。院之边角,有梅一株,枝密茂然,深冬笑闹,馥郁随风;有月季两笼,藤歪针斜,月月红花;有海棠一棵,枝稀遵劲,叶疏有无;又有小竹一盆,常绿常青,风起婆娑;又有芭蕉、兰草、山药、小葱之类。另有鱼缸一口,青石凿就,水满欲溢,红鱼啄日,轻弄细波。
吾常憩于小院,或观兰之亭立、或视梅之弯曲、或目竹之风骨、或瞻鱼之跃试。久之,情随物起,欲命名之。左思右想,小院之名,从俗为妙。于是,命之曰:土园村。
院名不雅而俗,然命之者何?其理有三。一曰,粘地之气也,人自落之于地,便与土难分难舍,站之依于土,行之依于土,食之又依于土。如是,世间万物,可远土耶?一曰,吾性属金,无论谬否,循之五行,百利而无一害也,若可相生,何乐而不为?一曰,吾女其名有泥,泥乃土也,土园村与之相生。有此诸理,欣然运笔,题土园村三字于玻璃壁间,今犹存之。
紫阳东来,红霞满地,椅落其间,或披阅旧籍,或依缸小憇,或随手拈花,欣然于无妨之间。偶遇细雨悄落,便伫而聆之。雨响于东,又响于西,感雨声之妙:不喧不噪,不隐不显,如倾似诉。千载如是,万载亦然。偶见月悬楼间,又举头相望,清辉淡然;俯而视之,半墙疏影。余徐步其间,不问红尘,不问秋冬,岂不快欤?
2018,11,10于临邛土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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