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朋友圈被《龙虾刑警》这部电影疯狂刷屏,大批小龙虾爱好者表示吃虾的季节又到了。说起龙虾,我就怀念起了学校后面小吃街的烧烤摊来,摊位面积虽然不大,但却已经营了二十几年,招牌菜麻辣小龙虾颇受往来顾客的好评。
我们几个是这家店的老顾客,大学时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在这儿吃夜宵,点上蒜蓉扇贝、麻辣小龙虾和蜜汁烤翅大快朵颐。烧烤摊见证了我们4年同寝的兄弟情谊,也悄悄记录着室友刘东的心酸感情史。
刚上大一那阵,寝室熄灯后开夜谈会,大家聊到大学四年的计划,我们都假正经地谈着少年的雄心壮志,幻想自己以后能成为下一个阿里巴巴或者腾讯的创始人,刘东却直言只想快点找个肤白貌美的大长腿女友,和她一起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原来,刘东这哥们儿在来学校当天就有了一见钟情的对象。他青睐的“大长腿女神”叫陈圆圆,长相甜美才貌兼备,还是学校读书会的副会长。女神好看却不好追,刘东很少和我们一起看球打游戏泡图书馆,三天两头就往女寝楼下跑,但也没见他牵到女神的一根手指头。有段时间他总是睡得很早,我们都猜他应该是在梦里邂逅佳人去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刘东躺在床上不是在幻想美好未来,而是暗自苦闷女神的傲慢高冷。学校后街的烧烤摊成了他跟我们诉苦的最佳地点,几乎每个周日都要上演一场“痴情男爱而不得”的戏码。刚开始我们还耐心地劝刘东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后来就只能默默陪他吹着夜风喝点江小白,盼着他有朝一日撞了南墙会主动回头。
有时,烧烤摊老板会主动过来和我们喝几杯,顺带着劝刘东多看看别的好姑娘,还拍胸脯说以后他带媳妇儿来吃夜宵一律打8折。
夜很深了,麻辣小龙虾的蒜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吸引了不少寻觅美食的夜行人。我那时总是习惯坐在座位上观察来往的食客,也许有些人也像我面前的刘东一样,曾经有过爱而不得的心酸往事吧。
刘东苦追了陈圆圆同学四年,最终也没能擦出什么爱情的火花,当然也没能牵着姑娘去吃8折的夜宵,烧烤摊见证了他忠贞不渝的四年苦恋。其实刘东就像很多校园里的男孩一样,长相普通言辞笨拙,从来就不讨女孩儿们喜欢。心里憋了一肚子告白的话,可最后却都变成了烧烤摊上的苦水和下酒菜。
这样的夜宵聚会一直延续到我们毕业离校,麻辣小龙虾成了我们几个最喜欢的美食之一,几瓶江小白加一盘小龙虾就能组起我们的谈心宵夜局。
毕业后,我们几个各自在工作岗位上打拼着,为了在城市里讨生活而忙得昏天黑地。今年端午节,我们终于约好时间再聚一次烧烤摊。热闹繁华的小吃街人流涌动,烧烤摊的老板正在大锅里翻炒着小龙虾,熟悉的香气随着夜风飘进鼻子里,仿佛回到了大学周末的夜宵时刻。
“老板,来份儿麻辣小龙虾,再烤点扇贝和鸡翅!”我们几个围着小餐桌坐了下来,刘东开始往杯子里倒满江小白。
“东哥,你的陈圆圆女神如今在哪儿呢?”
“学生时代的爱情就别再提了嘛,过几天我妈让我回家相亲了……”
毕业两年,我们的眉宇间都增添了些许成熟的味道,大家熟练地剥着小龙虾壳,说着工作中形形色色的琐碎事儿,甚至还聊起了家里给介绍的相亲对象。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几年前的我们,在烧烤摊上喝着江小白聊人生理想和心爱的姑娘,这些澎湃激昂的青春岁月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夏天的夜晚褪去了白天的燥热,微凉的夜风穿过冷清的街道,轻轻扫动着路旁小叶榕的树叶。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烧烤摊上仅剩两桌客人。老板娘一边清扫桌下的卤花生壳和残渣碎纸,一边和客人侃着带点色情的玩笑话。
夜已深了,隔壁桌的男人们还没有回家的意思,他们穿着泛黄的白衬衣,皮带将圆滚滚的肚子捆在腰上,浑身的肌肉都呈现出一种松弛无力的状态,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看着他们,我想起《龙虾刑警》电影的一句台词,“年轻要活得痛快,年长要活得自在”,我们一起放纵过的岁月终究会成为最美好的回忆。希望以后我们也会像这些男人一样,在这夜宵摊的一方天地中寻求自在的生活状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