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山不恋人，人自恋茶山 ——中国雅茶文化考察纪实之汉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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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我与朋友一行6人驱车从乐山至洪雅县汉王乡，徒步登茶山，在雅自天成茶业基地向东望，正对面是峨眉山，峨眉山东南方的高峰就是总岗山茶山的顶峰。如果说总岗山似一位坐钓洪雅县汉王乡的老者，那么茶山就似一位蒙着面纱的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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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一行人沿着总岗山茶山蜿蜒进山。当时只记入山深，清溪几度到云林，回望来时路，已湮没在灌木丛中，汉王乡镇的老屋也已消失在山林背后。我们置身于群山中，仰头环顾，只见青山在雨雾压顶下更显澄明，映入眼帘的似一幅幅高清镜头里的画面，前几天的雨水洗净了阴霾，今天空依然打着一顶云盖，这种的天气最适宜爬山了。请看：在雅茶老树的烘托下，刚长的嫩叶绿得逼人眼；在灰黑色山岩的陪衬下，新开的杜鹃艳得诱人心。沿途有一种知名的香杉树，深黄而直的枝条上密而有序的排列着黄豆粒大小的绿色嫩芽，这些嫩芽从下枝到顶枝都是一个颜色、一样大小，甚是可爱。同行的孩子停步观赏此树；我也停下脚步，欣赏着孩子与树。同行者中，大人都已上五、六十，孩子只有几岁，这多像眼前的老树托嫩芽。我激动地对纪文的孩子说：“你看，这一簇簇嫩芽多像一双双小手，它们努力地往上伸展去承受蓝天的恩赐——阳光与雨露。”孩子高兴地应到：“像，像！”

又折过几个弯道，路开始变陡。山溪暂时远离了我们。我们走在南侧山峰的林间小道上，不时看北侧的山峰。杨均老师停下脚步手指北山对孩子说道：“仔细看那面山，请你用不同的绿来描述一下吧！”孩子略加思索，说道：“有深绿、浅绿、嫩绿、翠绿……”大人们也加入了描述队伍，有说黄绿的，有说棕绿的，有说墨绿的。我不由得想起初中语文老教材老舍的《五月的青岛》一文中有关绿的描写：“绿，鲜绿、浅绿、黄绿、灰绿，各种的绿色，联接着，交错着，变化者，波动者，一直绿到天边，绿到山脚……”扶正眼镜，瞪大眼睛，领略山景，我发现对面的山峰更像是一架屏风，两千多年前先人们就给它起个名字——总岗山。天下到处有山，洪雅县汉王乡山坳里就有总岗山，这还是一架绣屏咧，用不同绿色的丝线绣出一幅层次分明的总岗山，上端灰白的天空正是图画的留白，假如我长有一个神手，我就可以在留白处题上：“汉王冬色深，绿黄染旧林，金地绣青嶂，玉宇裱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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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的催促下，我才停止观赏总岗山，急忙跟上他们。不多时，远望东边，一带瀑布流泻于两峰之间。此地还有瀑布，料想前路风光必佳，不觉加快了脚步。水流声又近在耳边，但不见溪流身影。爬过几个上坡道，再放眼前望，那条瀑布已不见踪影。我忙问老杨，老杨说刚才见到的瀑布已经被我们甩在身后了。我心里怏怏道：“此瀑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继续上爬，只听水声大作，总岗山崇峰峻岭，盘折蜿蜒如巨龙横卧，主峰天目寺，海拔 1142 米，是汉王人敬仰的神山，总岗山动植物资源丰富，生态环境宜人，终年云雾缭绕，滋养着大面积的森林和茶园，登总岗之顶，极目远眺，可揽汉王全景，远山近水尽收眼底。汉王湖湖长１5 公里，一条条湖湾，绕进青山怀抱，素有“九湾十八坳” 之称。湖面开阔，九曲回环；湖上小岛飘浮，白鹭野鸭成群；湖畔树木葱郁，粉墙青瓦映入湖中，有洪雅八景之“汉 湖秋月”美誉。汉王湖水域面积宽阔，湖水水质优良，湖中鱼类众多，是垂 钓、休闲的好去处。昔日邛邮，今之汉王。

作为历史上的邮驿，汉王处在重要的地理位置上。一段特殊的汉代历史，更让汉王永远载入史册，闻名古今。如今当年为淮南厉王修建的行宫～恢宏的汉王古寺，已不复存在，唯留一对石狮，诉说着久远的历史。然而，历史的影响与沉淀，在这片土地上无处不在。汉王乡历史，是一部古老的雅茶文化史，洪雅县志载：茶出总岗，作为洪雅最早的产茶地，汉王乡与雅安接壤，茶业互通，茶文化相互浸润。川藏茶马古道分支洪雅段，即在汉王乡境内。今天的三峨山上，当年的茶马古道，已成朝山之路，背夫打杵歇息留下的深坑，口渴时饮水的取水凼，依然还在。攀沿在古道上，一眼望不到顶，可想当年汉王人种茶卖茶之艰辛。欣喜今之汉王，古道两旁，已是茶园满山，茶厂兴旺。每至春夏，家家户户说茶事，青茶氤氲老茶香。谢岩半山的沈茶坊，是当年洪雅较早做茶的老作坊。木壁上雕刻的人物故事，栩栩如生，生动地记录着当年采茶制茶卖茶的情景。坐在老茶坊里，喝着主人搓的手工茶，听主人讲昔年的藏茶往事，您仿佛觉得，连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郁的茶香。古香古色的木结构院子，总是让我们觉得熟悉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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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均老师介绍说：在汉王古民居到处都是，杜家老宅就是这样一座古朴而依然充满生活气息的民居，这座单檐木穿斗梁架结构、小青瓦屋面的四合大院，占地五亩，匠心而大气，触摸壁上雕琢精美的花草鸟兽，念着汉王俗语“石公压石母，杜家银子万万数”，想像着当年杜家曾经的繁荣，思绪被拉得老远。然后便想，自己哪天也寻一处这样木壁青瓦的院子，种菜养花，终老余生。久远的历史，留存众多古迹遗址。黄山佛祖岩上，有唐代书法家颜真卿“逍遥”石刻，明代才子吴文华手书“和平”石刻及雕刻精美的摩崖造像。三峨山上，有文武庙遗址，供奉着普贤石雕。汉王还有青羌遗址笮人坑，及韩山男女生殖器官天然奇石等。茶马古道，自西庙山起，过汉王湖，翻总岗山与名山境内古道相连，沿途皆是古迹旧址、传奇典故，是一条徒步的好路线。汉王民风淳善，民俗活动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每年农历六月六，三峨山庙会，香客盈门，民间活动热热闹闹。农历五月，黄山佛祖岩庙会，香烟缭绕。四月十九，与中山交界处的“曹山香会”，数千乡民纪念曹道士，亦哭亦唱，沿袭多年。在汉王民间，还流传着一种民间戏，称师道师，系省级非遗项目。神奇的面具、古朴的着装、极具戏曲味的唱腔，展示着民间文化的独特魅力。

当我们靠近老杨时，他转过身,手指向西南说道：1952年置汉王乡，1958年改公社，1983年复现名。位于县境北部，距县城35公里。面积73.7平方公里，人口1.2万。有公路连接省道夹(江)雅(安)公路。辖建设、谢岩、国富、杨嘴、水井、王沟、江山、黄山、联合、李山、翻身、双江、营峰、万祠、爱国15个村委会。农业主产水稻、小麦、玉米，盛产茶叶、蚕茧。木材储量丰富。古迹有汉代淮南王刘长寿庙遗址，佛祖岩摩崖造像等。“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羊公碑尚在，读罢泪沾襟。”返回家休息时偶想到孟浩然的《与诸子登岘山》一诗，不觉惊住。继而反复吟咏“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一句，倍觉亲切自然，似与孟浩然同属“我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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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汉王茶山行，的确很开心又增长了知识。特别是茶乡冬天的原野，不光是深绿，还是红叶，在那一片蔚蓝之下，一层嫩绿之上，古老乡村小溪旁，老屋，山坡，真可谓冬深不知处，茶乡韵潮涌。此时正是的冬季，它们也赶来跟野茶花比美似的。野茶花也像山野的野花一样开得很率性。野茶是汉王主要的传统油料植物，野茶千株万棵，成片的集结在一起，形成了花海，微风吹拂，宛如花浪滚滚，让你有如置身画中一般。车行走在山道上，车窗外闪动而过的茶树像绿色的绸带，个个山头都有茶农修剪忙绿的身影，都在灵巧而欢快的修剪茶园，鲜艳的衣衫，点缀着茶园，这真是游山戏水忘归途，寻得闲情几千重，冬天太阳出来去洪山雅水汉王乡走走，到大自然去你会有收获的，汉王茶山行不由得让笔者感叹：茶山不恋人，人自恋茶山。

〈王仕彬文  夏罗孙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