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大副教授、博士生导师朱毅被科普同行们称为“女侠”——朱毅的语言如匕首投枪般透亮耀眼,直击“病患”心灵,触动因食品安全而躁动不已的灵魂们。
“吃海参莫如吃鸡蛋,一杯鲜榨果汁所含的矿物质相当于500瓶矿泉水……”一剑堪当民粹飞,她在各门户网站做过很多场精彩的微访谈,还创下搜狐网个人访谈的最高回答记录。
在独自面对网民对中国食品安全的草木皆兵式的恐慌与因无知而产生的无端谩骂中,了解安全真相的朱毅未选择“弱女子”式的退却,而是选择与质疑者“干仗”。这位“鹰”范儿十足的女教授还在引言中自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间甚是热闹”。
她的科普文章辛辣之外还优美,无论是《“二师兄”身前身后事》、《说说H7N9那点事》以及《杀鸡给人看,还是杀鸡保人命》,都能看到她的文采在举重若轻之间汩汩流淌。
“均衡膳食,适度运动,充足睡眠,快乐心情,才能锻造百毒不侵之身。”她对记者说,“不必为莫须有的谣言惶惶不可终日,没被毒死,先被吓死,多不值当啊。”
青春万岁
如果你正在关注朱毅,会发现她涉猎广泛,除却食品安全专家的“鹰范”之外,人文科学也有入乎其内的侃侃而谈,这和她经历的教育有关。
朱毅是个心气儿高的姑娘,科普只是她拥有过的众多梦想之一。
这个梦想成为悬壶济世一代名医的女孩,在临床工作中深切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
朱毅说自己永远忘不掉自己管床第一个死亡的患者,如王蒙《青春万岁》中描述那般,为地质科学在穷乡僻壤奉献青春和一生岁月的优秀知识分子,在尿毒症脑病的躁狂中逝去——朱毅由此感受到身为医者的局限。
这个女孩无奈华佗和扁鹊只存在于古老的传说中,而现代的医院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必须承认有不少时候是可望不可即的。
几年后,她转向行政管理工作,但或许是“书读多了”,朱毅觉得救治整个民族要从心灵着手,她就开始迷恋文科了。1999年朱毅考入武汉大学法学院,最初她的研究便涉及中国一场最敏感的政治运动——她更希望通过探究参与其中的民众伦理心理,了解治愈这个民族的方法。
但她还是触碰到了梦想的边缘——尽管她的硕士论文《文化大革命中民众的伦理心理初探》顺利通过答辩,但她还是感受到了某种禁忌。
2002年,朱毅通过了中科院心理所的笔试,但在面试环节导师却认为这个新转换身份的文科生“专业不对口”,把她刷掉了。但自认为对中科院有着朴素情结的朱毅,在一年后又考上了中科院植物所,拜入匡廷云院士门下。
在植物所的3年时间里,朱毅经常液氮罐自己拎、在实验室不吃午饭,一站就是一整天,这对她还不算什么,大半夜出了实验室“没好意思找保安接送”,朱毅拿着一根棒子一边挥舞,一边唱着歌“用来壮胆儿”,并穿过植物所幽深的小树林回宿舍。
生如夏花
十几年的经历磨砺了朱毅心气儿,她不再纠结,不再在梦想被现实击碎后就“华丽转身”,而是在付出之后选择等待,寻找最合适自己的那部分。
最近,郭德纲找上朱毅,要做“科普脱口秀”,这位刚刚走下春晚舞台的相声演员,看中的或许正是朱毅的“鹰”式犀利;凤凰联动的老总张晓波也瞄准了朱毅,已经签约,准备出版朱毅风格的科普书;在此之前,朱毅已多次接受新华社、央视、央广等媒体的各类专访。几乎所有的食品安全事件,她都会在第一时间专业解读。
但社会的关注并未让朱毅因此“得瑟”起来, 她依旧是大家眼中的开心果,用积极和阳光温暖周遭。
不知道的人一定猜不出朱毅的年龄,还是小姑娘样子,青春是一种生活方式,依旧能轻舞飞扬的她从未停止对梦想的追逐。
而当记者坐在朱毅颇具田园气息的家中,感到那占据了一整面墙的书柜甚有气势时,却未想她随口抛来一句:“我自己用红砖搭的啊,木板也是自己打磨上油的。”这让记者颇感惊诧。
朱毅的科普老同行云无心说,朱毅在根儿上是个文艺女青年——或许云无心曾翻看过朱毅贴在博客上的诗歌,抑或是看过朱毅画的一些油画。
“理科生也追求文学艺术吗?”记者问。
“那是我欢喜的精彩生活方式,就是现在时间太不够了。”
这让记者想起泰戈尔的一句诗来:“生如夏花之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