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时评】劳动劫：取消农户，一直被损害，从未被超越

没馅的章鱼烧

　　劳动劫：取消农户，一直被损害，从未被超越
　　撰文丨墨黑纸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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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的小农意识又一次开始蠢蠢欲动了。正如当年我写文，对农村人说，请不要嘲笑城市人没有自己房子土地权，请不要认为房价随意增高只是城市人的事。正如当年我写文，对城市人说，请不要嘲笑农村人在强拆中被打、被凌辱，请不要认为农村凭什么可以拥有宅基地？而今，城市和农村开始了新一轮融合，这一轮融合并不会给农村人或城市人带来多么实在的福音，而只是从一种耻辱跳到另一种耻辱，我们需要看明白自己的命运，无论你是农村人，还是城市人。

　　新闻事件

　　国家发改委规划司徐林司长，今年4月透露，全国共有28个省市自治区出台了户改的具体方案。若加上上海本月25日推出的方案，一共就29个了。未见动作顽固不化的，所剩无几。

　　梳理各地方案，可发现一个最大的共性：都提到要取消农业户口，统一登记为居民户口。

　　事件评论

　　先来谈谈最关键的问题，取消农业户口后农民会不会失去土地？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教授、户籍改革专家王太元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全面取消农业户口不会影响农民权益，改革就是让农民在城市利益和农村利益间做出自主选择。王太元进一步解释说，首先要保障农民在城里能享受均等的公共服务，然后再由农民自主选择是进城还是回老家，如果选择进城，那农村的一些利益就需要放弃，如果选择回家，那么农村的利益一定要有所保障。而根据相关媒体的调查，不少农村户籍居民表示“不愿意从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原因主要在于，“农村有地，有地就踏实”，“农村现在保障多了，农村人一样可以买社保”，“没什么理由，我是农村出生成长，我就是农村人”，还有诸如“怕丢失土地没高补贴、土地比城镇户口更重要、错过拆迁就倒大霉”等。

　　大致情况是这样的，那么未来的方向究竟是什么？正如我同家母说：“温州搞房子到期后以现在房价的三分之一作为续期款，这实际上就是人们倾尽一生花的大价钱没有买到属于自己的房子，而只是长期的租客。”家母说：“你说的我都不信，到时候谁会给他们交钱？”我无法给家母解释如何交钱的问题，我只能说如果一旦确定了，那么怎么收费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在法理上就是正确的，而扣你钱的手段多的是，随便一个部门就能让你得不到你本该得到的劳动所得，譬如你的工资卡，譬如你的工作福利，譬如你的各种社会保障。那么放到农村呢？将来一旦收回土地，家母还是会说：“你说的我都不信，到时候谁会给他们土地？”我们见识过强拆，我们见识过民商对抗，官民对抗，这其实在我看来很早就开始的一种演练。

　　农民们再不愿意，也是要走向没有土地的命运，重新回到现代化“大地主”时代，如果郑虎是被监督的，那么农民们可以从中获取“契约性”收益，如果是不被监督的，那么农民们则将面临作为农民身份的最后一次被收割，再往后就是成为新市民后的无限期被收割了。实际上从新农村运动，到取消农户，我们的社会从来没有停止过这方面的盘算。我承认这种做法是利于国家的，但我不相信不受监督的郑虎，国家首先是民众的，没有还利于民，没有必要让人们都为这个国家付出。有人可能会骂：“小农意识作祟，不就是想再占国家的便宜？国家就要强硬的，单方面的取消农户，即便将来收回土地，你能怎样？”

　　好吧，让我们来看看我们的农民们被冠以所谓的“小农意识”。首先为什么会有户籍制度？在古代，户籍制度是专制王朝最关键的肥肉，它不仅仅是赋税的根源，还是兵源的保证，所以在清末，为什么海外华人都是出钱出力支持推翻这样一个腐朽的王朝？其原因除了腐朽、专制外，你如果人在海外，那么对于皇帝来说，无论你在海外过的如何都是不肖子孙，背离祖宗坟墓，死不足惜。所以对于海外华人来说，对清政府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好感。曾经还有一个中国王朝，海外华人被杀，杀人的国家因畏惧王朝的权威，便派使者去说明情况，王朝的皇帝几个月后派使者去给这个国家发钱，杀了多少人就发多少万白银，美其名曰：为我中华清除叛贼。这是因为他们不爱国吗？不是，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给这个王朝纳税和做兵源，这是我们的国家与国民的根本关系，所以我们会说纳税光荣，当然不会说公民权利光荣。

　　那么你作为农民，没有在海外，你在这个国家，那么你不会被如此仇视吧？并非如此。对于管理型郑虎来说，上有特权阶层，下有市民阶层，都需要安抚和供养。根据腾讯历史的梳理，从1949年到2003年，农民交了近4000亿元的农业税；从1962年至今，农民私有土地被收归集体所有，至今仍无土地所有权；1968年开始1980年结束的上山下乡运动：知青与农民争土地、争工分、争口粮。凡此种种，数不胜数。而最残酷的在于，1953年至1985年期间，国家搞了统购统销。为了发展工业，强制农民低价把粮食卖给国家。低价收农民粮食，高价卖给农民工业产品，这就形成了“剪刀差”。据农业学者袁瑞珍统计，这一过程中，农民向国家贡献的财富大约在7000亿到8000亿元。正是这种“剪刀差”，让农村一贫如洗。

　　即便如此，农村人都没有被这个国家下至市民阶层，上至特权阶层看得起过，一直对被歧视的待遇，包括农村人自己，从来都是把自己的家乡称作鸡窝，让孩子上学，将来考取功名，野鸭变凤凰，飞出鸡窝进入城市的金窝。大多数农民们和大多数市民们不会知道，这个国家，辛勤淳朴的农民为这个国家的发展付出了多大的汗水，包括改开后的城市建设，也大多都是农民工赚着廉价的工资，付出着无限的汗水，还经常得不到工资。城市人没有房子所有权，城市人会觉得憋屈，觉得自己一辈子甚至子子孙孙都只是这个国家的工具，而农村人也没有土地的所有权，最终被彻底剥削后，会比城市人更为苦逼，这就是从一种耻辱走向另一种耻辱的开始。

　　家父一直认为，前三十年没有腐败，但他并不知道，是农村人用生命换取了那样一个所谓没有“腐败”的时代，而家父也是一位农民，他并不会对自己国家的历史了解多少，那个时候，你连钱都没有，辛勤工作只有工分，站在皇帝身边的官员们用得着贪污吗？身份就是最好的腐败。而被欺负的人，却是最容易被发动起来捍卫皇权的人，从义和团到hong小兵，再到现在追忆那些荒诞年代的中年人及老年人，他们不明白，他们的前后几十年其实一丘之貉，并没有根本性改变，你没必要追忆，你也没必要看不惯现在，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这就是本质所在。

　　取消农户已经全国开始悄然行动，真正了解这些的可能也只是关注时政或者喜欢看新闻的人，而真正与这个改革有利益牵扯的农民们可能大多数还在无知的状态，这和曾经到手的土地又被集体化的状态是一样的。那么下一步，现有的农村户口土地承包权不变，实际上已经不再分新生儿土地，也就是说从我90后这代农民后代开始，可能一些80后农民后代也都包含了，我们都已经没有了土地承包权，也就是失去了土地，因为我们已经不知不觉的成为了“畸形”的城市人，这种状态在没有全面取消农户前就已经开始，无田无地无山，也没有城市的基本认可，以及社会的基本尊重，国家全面收回土地已经进行了执行阶段，这就城市房子到期继续缴纳高昂的费用续期后，比这个更为残酷的做法已经开始。

　　将来空出来的土地就会归为国有，由国家来负责承包给开发商或者是农业大户（郭嘉“大地主”及其所属的现代化“大地主”追随者），而我们是否可以在又一次损害子子孙孙的利益后获得这个国家的社会福利？我们来看一些农民的说法，一位农民说，“我在农村有田有山有宅基地，还有补助、社保。我要想去长沙市里买房，一样可以。”那么放弃之后呢？如果大家都读近代史的话，应该不难得出结论，我为了此篇的安全就不做赘述了。

　　户籍制度，从把农民拴在土地上，确保粮食产量，到利用工农剪刀差，盘剥农业补贴工业，再到限制人口自由迁徙，防止流民产生，最后到取消，工具用完之后最终是要“飞鸟尽，良弓藏”的。正如我们每一个人都承担着高额的赋税，却没有高福利待遇一般，农民的未来也将如此，直到有一天你连你的宅基地也失去，而且不会有多么等值的兑换，因为那个时候，你的宅基地已经自然而然的也成为了国有资产。

　　那么城市的房价也将会保持更为高的增加无限循环下去，楼市崩盘，全民民有所居也必然只能是一种奢望。城市人会得到多少优惠？城市买的房子还是租赁的。农村人会得到多少优惠？子子孙孙也要迈入买房的困苦中。大家谁都没有嘲笑谁的资格，每一个人都将是实实在在的无产者，因为这个国家没有任何一块土地是属于你的。那么你成为新市民后，你真的不会再受歧视了吗？我的农民父老兄弟们？

　　不会的，就像每一个城市都会排外一样，我们也都会成为自己城市的“YDB”，我们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过底层人抱团取暖的意识，我们在阶级斗争中到现在的金钱斗争中，对自己的同胞向来没有悲悯的情怀或者相濡以沫的情怀，我们都将在持续的愚昧中，相互征伐，沦为权力者们最实在的工具。倘若你和我一样每天都会做这样的思考，那么你将从工具升级为被打击的对象，虽然升级了，但却也会彻底被视为异类，永远不会允许融入他们所谓的主流社会。

　　又是一年劳动节，我为曾经在那个疯狂的年代里疯狂过的农民父老兄弟们感到羞愧，但并不鄙视，因为即便现在明白真相的人也不多，我们都太愚昧。又是一年劳动节，我为现在在这个疯狂的年代里即将成为过期工具被抛弃的农民父老兄弟们感到悲悯，但并不消极，因为哪怕这个社会再黑白颠倒，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我希望上层建筑在做这些与民争利的事时，还是想好每一个人的利益如何保障，否则无异于自取灭亡。我从不假设未来，我只看曾经发生过的历史，任何一个流氓皇帝的产生，都只是因为上一任流氓王朝的流氓而已。这个国家依然要继续这种流氓轮回吗？我们的老爷们，真的只是要求本地户籍农民交出土地成“市民”吗？大约如此吧。

　　但我始终相信，这个曾经思想璀璨过的热土，它的国人，它的公民，最终会营造出一个无论走到这片热土的任何地方，他都会受到权力的尊重，感受到自己作为一个国人和公民的骄傲，人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立锥之地，人人都可以有受教育的资格，人人只要踏踏实实的纳税就会受到这个国家最基本的权利保障，而这样真实的户籍改革和社会福利化，需要每一位真正热爱这片热土的人，用自己的智慧和觉醒去营造，去寻回，去为此付出每一个人的力量。你并不是贫穷，包括农民们在内，你只是不知道你作为一个国家公民本该获取的社会福利和公民权利而已。

　　最后遥祝读者诸君国际劳动节快乐，感谢诸君每天在忙碌工作中，还能抽空看我日渐落魄的文字，我的文字虽然不能给你们财富和地位，但我会坚持写到到被迫不能提笔的那天，希望诸君可以感受到，即便我们每个人都像工蚁般忙碌在这个高压社会，我们也没有停止思考的借口，因为我们的子子孙孙都会看到我们曾经可敬或可悲的样子，以及留给他们的是适合人类生活的热土，抑或不适合人类生活的破土。

　　2016—4—30落笔于墨辩閣

illumination

看过后只能帮顶一下，没其他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