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邛崃城西南五十里处,横亘着一道南北走向的大山,山脊上的马岩顶、石码子、川主庙、落岩、秦庙、鱼岩六处垭口各有一条石板路弯弯曲曲地向两侧延伸,其中马岩岭尤其险要,是古临邛通往古火井县(今油榨)的必经之路。
1934年,国民党为阻击红四方面军,曾在马岩顶、川主庙等垭口上修建碉堡,阻击红军。
1949年12月,在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邛崃的战争中,马岩顶上也发生过一场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与国民党保安9团、保安8团的战斗:
1949年12月14日,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司令肖绍成,率大渡河支队,名邛支队的三个大队,名雅支队的一个大队和纵队部直属大队,加上当时随纵队部同行的民主联军,共约1000余人,从名山誓师出发,计划由南向北去邛崃石坡与已经集结了900余人的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副司令兼参谋长周鼎文的队伍汇合,配合解放军作战,解放邛崃、大邑。
12月18日左右,纵队司令员肖绍成率领在邛崃临济分兵之后的一路,穿越密林蔽天的寨沟,到达邛西的三和场之后,顺小溪河而下,计划到油榨翻过马岩岭,经纸房沟到马湖营,然后再插石坡。
当这只队伍在路过小溪河边杨保队副家门口时,被杨保队副发现了,杨保队副便举枪进行盘查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这时,先头部分便报出川军136师的番号(纵队司令员肖绍成曾任过川军136师副师长),这才得以顺利通过。
当先头部队抵达马岩岭坡下时,担任前锋任务的直属大队长韩光堂为了后续部队的安全,便率部登上马岩顶,并利用马岩顶上的两个残碉及周围的巨岩大石居高临下地向东布防。
岗哨放出去后不一会儿,哨兵就发现:马岩岭东侧山脚之马岩底部,一股穿黄军服的部队正在沿着上岭的独路蠕动。同时,有几个神色惊慌的小贩也跑上岭来。
当即,韩光堂一面向纵队部飞报情况,一面命令该部进入战斗状态。并规定:敌人不到较近的距离,不准开枪!
当国民党军队大摇大摆地沿着上岭的独道石阶一步一步地进入游击队的有效射程时,韩光堂亲自用纵队部当时唯一的一挺机枪居高临下地进行扫射。
对方迟疑一下以后,即用密集的火力还击……
战斗中,游击纵队牺牲了一名纵队部的通讯员,这位通讯员的名字叫何宗良,茶园乡袁营人。
游击队把何宗良的遗体抢过来,背到马岩顶下面的密林中,埋葬好并做好标记之后,便随后队改前队的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过油榨消坝、上罗坪山、经蔡家河辗转到石坡,胜利地与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副司令兼参谋长周鼎文的队伍会合不表。
当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在马岩顶上与国民党的保安9团、保安8团交战的时候,我们油榨场上的老百姓只能听到马岩顶上打得“乒乒乓乓”的枪炮声,因搞不清是谁跟谁在打仗,都害怕地躲到远离油榨场的李家湾,第二天早上才各自回家。
刚一回家,平静了一夜的马岩顶方向,突然又响起了枪声。
那枪声与头天下午的不一样,像是有人端着机关枪一梭子、一梭子地扫射着从马岩顶下来,之后沿马鞍山、周冲、韩家碥墩子上方向,顺龙马山边的小道迂回油榨上场口,但凡遇有树林的地方,就朝树林扫射一梭子子弹。
这时候,全油榨场上的人都跑到黄盐溪河口这边的山坡上,隔着黄盐溪往天罡祠衙背后张望。
在那些隔河张望的人群里,大多数是背着枪的乡丁。不多时,河对岸观音井的山边来了一支穿黄军服的队伍,带路的是一名向导,只见向导边走边高声呼喊:“我们是保安团的,你们不要误会,派一个人过来交涉!”。
原来,那是头天下午在马岩顶山上跟游击队打过仗的保安团,由于摸不清游击队的情况,不知游击队人数有多少,实力如何,天黑之后不敢轻举妄动,次日上午方试探性地见树林就用机枪扫射,见无人还火,方才敢走下山来。下山之后,保安团就找人带路,胆战心惊地沿着山边的小路来到观音井喊话交涉。
这时,一个背枪的乡丁跑过去跟对方交涉好之后,惊魂甫定的保安团这才敢跟着背枪的乡丁从上场口进街。
当在进街的过程中,一个保安团长看到油榨场上一端公堂上挂有红布,便立即把那个端公(迷信职业者)抓了起来,更虚张声势地说那端公是共产党。
这一下又惊动了油榨整条街上的人,同时也惊动了街上的伪保长刘子平,经伪乡长刘子平出面证明那端公不是共产党,是搞迷信的端公,国民党保安团这才把那端公给放了。
放掉端公之后,伪乡长王成修便把那国民党的保安团长安置到油榨前乡长邓少怀家的楼房里面。而国民党保安团的那些士兵们就在油榨的大街上住下。
这时,国民党保安团的那些士兵们发现自己发财的机会来到了。因为刚打过仗,上司对下级士兵打仗时用了多少子弹,没有了一个准数。士兵们便在油榨街上明目张胆地大肆出卖子弹,而那些卖子弹而来的钱,士兵们就全都用来赌博。
那些天,大洞洞(口径)的六一式机关枪在油榨街上到处都架的是,全油榨场都闹麻了。
好在,国民党保安团在油榨街上没有折腾几天,便全都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