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故事《追梦龙泉山》第11章 宝贵的援助连命都搭上

施建新

　　　　　　　　　　　　　　　　　长篇故事《追梦龙泉山》

　　　　　　　　第二卷　历史大融合　丰富了简阳兴修水利的资源

　　　　　　　　　　　第11章　宝贵的援助连命都搭上

　　　　　　　　　　　（未经本人许可，不得翻印成书）

     卷首语

在文化大革命中，在阶级斗争时期，在求温饱的岁月，在生产力极端低下的情况下，英雄的简阳水利战士，利用落后的生产工具土法上马，修建了震惊中外的都江堰东风渠第六期扩灌水利工程（简称“东灌”，后改为都江堰龙泉山引水工程），这是中国水利工程的壮举，这是在特殊的历史条件下出现的特殊产物。

在6274多米的龙泉山隧洞施工现场，从山顶打14个斜井到主洞线上，然后开展30个施工面对着凿洞，24小时加班加点地干，最后还不知道各段打洞引水是否对得准？千军万马受寒挨饿、顶风吃沙，在张家岩水库（翠屏湖）、三岔水库（三岔湖）、石盘水库（石盘湖）的搬迁、筑坝修堤，领导、专家担忧是否牢固不漏水？10万大军日夜奋战的6000多公里的干渠、支渠、斗渠、龙渠、渡槽和短隧洞上，水能不能流得过？百万简阳人民担忧在这复杂的时代、贫穷的年月，要完成这么浩大的工程，能不能把岷江的水通过都江堰东风渠顺利流到我们的家门口？这系列的问号，我只要简单地呈现几个画面，您就会相信这些问号都不是问题：

中央水利部的钱正英部长带着几个水利专家，坐在张家岩水库的长副坝上指点图纸；龙泉山隧洞工地，水中站着两个水电局的两名女技术员在进行测量，叫毛新民的身上流下的血水染红了洞中水，另一个还是奶妈的蓝蜀容，脑际压着年迈的老母抱着襁褓中的女儿和刚刚因公牺牲的老公，这些都丝毫没有影响她们的测量工作；黄皮刮瘦的民工拖着满载沙石的架车，精神抖擞地飞奔而下；陈指挥长带领机关干部深入第一线抢险，保证山洪爆发的大水不能流入施工的隧洞中；广阔的三岔水库工地，成千上万的搬迁户、架车、汽车、拖拉机，人欢马叫地撤迁、清基，积极支持水利建设……，东灌工地，这些激动人心的场面数不胜数。

前期工程共262个连10多万人参加建设，除了各级干部、支援单位、工程技术人员和刚毕业的大学生外，主要是各公社组织的生产队的农民（包括下乡知青）参加。参加东灌建设的人概括起来为三种人：靠边站上东灌（干部），不二不三上东山（东泉山以东，民工），大学毕业去锻炼。

（正文）

七营“ 一打三反”学习班，按照上级首长的指示，减少了人员，缩短了时间，并改在晚上办。人保科李科长接替了政工科林科长学习班的工作，何大辉从被整的对象升为学习班教官。林科长满以为突出表现一下好提拔，结果不但没有当上副教导员或副营长，差点还被调为公社。为什么改变得这么快？因为文化大革命中军区首长和地方武装部领导说话是很管用的，不然工地上的领导是不敢减轻政治工作的份量的。这一切只有上层一点才知道内情，整个工地都还是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因为原来说还要办第二期、第三期学习班，大家都怕轮到自己头上。可是，这些很快就被一场大的伤亡事故所代替。

为了加速东灌水利建设，各隧洞施工段都实行四班倒，即每六小时轮流换班。1971年2月23日，对于张家岩水库七营导流隧洞施工工地来说，是一个不寻常的日子。到18点时，钢筋工、装运石渣工下班离开，炮工在打好的炮眼中装好炸药和引线，电工立即把电灯、电线拉出洞口，炮工们在手电筒的照明下，用烟火把引线引燃迅速跑出洞外，随着隆隆的炮声响过，第三班高兴地宣告下班了，第四班宣告上班的时期到，每天都这样周而复始地按规律运转，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为了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牺牲，新上班的第一轮进洞的不是电工，而是撬顶工，几个人在铁二局老技术工人李文德的带领下，头顶安全帽和电筒，冒着生命危险，小心翼翼地先查看放炮后的新掘进洞有无快要跨蹋的地方（后来享受这都江银水的人是无法理解当时情景的），寻找是否有要马上跨的岩石后，才用撬棍撬悬掉掉快要跨的岩石。这次放炮后的新增进的隧洞岩层很差，撬一处其它地方都在响动和掉石渣，李文德看到这天情形很危险，几次告诫其他4人离开。大家都不愿意走，而且还劝李师傅先走，结果一个也没有离开。当小陈去撬顶棚上米箩筐那么大一快的石头时，一直撬不下来，力用大了又怕影响其它的，李师傅看见后说：“快闪开，让我来！”他推开小陈，并叫其他的人走远一点，等大家离开后，自己拿起撬棍对着上前方那顽石使劲地撬，大石块咚的一声落下来了，紧接着又是轰的一声巨响，另一快方桌大小的大岩石从李文德头顶上落下，他被打倒了，血、脑髓从他脑颅中喷出。48岁的铁二局老工人李文德同志，在铁路战线工作了18年，这次为了支援简阳兴修东灌水利工程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战友们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迅速把他移到洞外，模范连的一个撬顶工快速跑去向上级汇报，其他的撬顶工等了一会儿，直到没有听见再有响声后，才在现场值班的樊连长的带领下，又重新提着马灯和电筒返回洞内检查。经过处理确实没有大的问题，又通过新到的营部全体干部和铁二局、水电局技术员查看后，基本安全才又按程序逐步展开施工。

每次放炮后第二轮冒着风险进洞的是电工，他们要把撤出洞外的电线、电灯重新拉进去安上。这次当班电工是方人也和刘小元，两个年轻人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尤其是刚刚才在洞内打死了人。两个电工提心掉胆地拖着电线、背着电灯往里走，比往日慢多了，好象是走向死亡一般。第三轮将要进去出渣的一个民工大汉吼道：看你两个胆小鬼都够了，不要怕，我帮你们牵电线！他这一壮胆，两个电工确实麻利一些了，电线和一串串电灯较快地挂到了原来已支撑好的木架上。可是，放炮后新凿进的一段新洞为了把电灯挂在洞壁上，需要在上面钉上抓钉，在城里长大的刘小元在钉抓钉时，汗水都吓出来了，半天都钉不稳，还是那出渣大汉帮他钉好的。把电灯、电线安好后，方人也和刘小元才仔细查看打死人现场：方桌大小的一块大石头上和周围的小石上喷满了李文德的鲜血和脑浆。李文德原来在龙泉山主隧洞二营施工段指导掘进技术，临时调来七营导流隧洞指导，不幸就牺牲在这儿。唉！两个电工上一班休息时才和他聊过天，怎么就这样离开大家了呢？想到这些，看到这惨目忍睹的现场，对自己感触很深，自己一个小民工又有什么私心杂念放不下呢？人家的生命都献上了，自己还有什么舍不得流血流汗的呢？

水库指挥组的领导很快也赶到现场，做调查研究和善后工作。指挥部的郑副指挥长接到此不幸消息的电话后，立即和铁二局九处工程队队长、东灌指挥部副指挥长郑子良商量善后工作。当晚就向铁二局九处、李文德家属和简阳县革委发出电报。第二天就贴出讣告，并公布了夏光作（军宣队队长）、杨昌尧（指挥部政委）、陈启霖（指挥长）、周太富（指挥组组长）、戢沛绿（七营教导员）、樊书复（模范连连长）姚仲伯（李文德同事好友）等15名治丧委员会名单。简阳县革委、东灌工程指挥部和隧洞指挥组、水库指挥组、南北干渠指挥组及各营陆续送花圈，到李文德同志灵堂前吊唁。通过和铁二局九处商量，于第三天作出决定：李文德因公牺牲，对家属做好工作，遗体就地安葬，安葬费、抚血费按国家规定办理，铁二局九处用自然减员指标安置一个李文德的子女，2月27日举行追悼大会。

一名普通工人能这样解决后事，虽然物质、资金解决得不多，但在政治上、精神上还算是规格高的。工地上还发文，号召向李文德的高贵品质和崇高思想学习。追悼大会有好隆重？引发的故事有好奇特？且听下回分解。

　　　　东灌之友　施建新写于2016年2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