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也：杀猪时代——“二师兄”飞天归来

一树幽花

   

导语：“二师兄”强势归来

    “二师兄”最近很火，不仅因为《大圣归来》票房飙升，也因为猪肉价格飙升。近日国家统计局公布7月份全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同比上涨1.6%，增幅比上月扩大，其中主要推高因素是猪肉价格上涨。

    吃过猪肉，如今只能看着猪到处跑！只见物价局磨刀霍霍要杀猪涨价；统计局就爱拿猪肉来说事；而经济专家将近期经济周期性低归结“猪周期”……杀猪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一、“杀猪会”：听证会变听涨会

    先说郑州市召开的一场水价调整听证会。

    这听证会的气场够霸道，特警把门，戒备森严，拒记者采访，如临大敌，结果当然非常符合政府预期，19位代表齐刷刷地全部同意涨价，水价涨局已定，看看也是一种醉。不过，最终物价局朱副局长一语道破天机，“涨价是政府职能”！

    所谓听证会，历来都是走过场的表演而已，从来都是强奸民意的，大家早已习惯成自然，而且形成了“听证会”就是“听涨会”的社会共识。至于朱大局长说“涨价是政府职能”，话糙理不糙，足见其是位说实话的领导。

    为什么说朱大局长说了大实话呢？首先，朱大局长是物价局的，物价局要干的事无非就是涨价的事，说涨价是物价局的一项工作职责，确实也说得通。其次，涨价又不是物价局想涨就能涨的事，只不过是执行政府涨价的旨意罢了，要不然，单凭物价局这个部门怎么可能请来特警维持秩序？

    然而，央媒却对此操作非常不满，吐了一肚子酸水。那么央媒不满在哪里呢？笔者认为：并不是听证会的结果，而是朱大局长说的真话。朱大局长的真话明显有违央媒历来说假大空话的传统，再怎么说，你一个政府官员说话得讲技术技巧吧，得讲政治大局吧？即使是真话也得绕着说成假话，把老百姓给绕迷糊才是，完完全全可以这么说：涨价是响应民众的呼声，你看民意代表都100%支持；涨价是提城市品质的要求，你想水质与人民生活息息相关的；涨价是尊重市场经济的选择，你得尊重价格由市场决定的铁律啊……反正好说歹说，最终要将听证会搞成一个人民群众喜迎水价上涨的效果。总之，杀猪的听证大会就该是一场被杀的猪要心甘情愿地被杀，而且要被杀于无形，最好的结果，就是猪是自杀的！

    朱大局长就是不会说话，直言不讳犯官场大忌，把政府给扯了进去。如此一来，央媒岂能善罢甘休？口诛笔伐那是必须的，恨不能踩上几脚，再吐上几吨口水，把他彻底给淹死。央媒最毒辣之处，还说朱大局长连裤底都给脱了。

    这就批得有些毁三观之嫌了。试问现在政府主导的“听证会”，裤底到底有没有？大家心知肚明，早就没了，即使有，也只不过是皇帝的新装罢了。朱大局长是直接裸了起来说自己没穿，不失率真，敢说实话；而央媒却明明裸着却偏说一身华丽，过于虚伪，胡话真说，相对而言，我还是喜欢说真话的朱大局长。

    其实，政府主导的“听证会”，又何止于水价，在其他涉及民生公共利益的事情上，政府绝不含糊，强势完成涨价的“政府职能”：电费涨了、燃气费涨了、公路收费又从有期限变成无期限了……各种税费说涨就涨了。

    因此，“听证会”从来就是逢听必涨，杀猪之声此起彼伏，早己沦为“涨价合理表态会”了。所谓民意代表也不过是由政府职能部门找几个御用“托儿”，出来忽悠老百姓一把。这样的杀猪法一直在用，早已用得十分娴熟，三下五去二的事，猪杀成了，价也涨成了。

    问题要说清楚，难道老百姓只会跟政府唱反调？人们并不怕什么听证会，公共产品政府真的要涨，老百姓也并非完全不可以理解，关键是政府部门应该摆在桌面上光明正大地谈，向民众解释并听取民众意见，实现程序正义，那就无可厚非，何必这般掩耳盗铃？何必这般如临大敌？
   

二、“猪飞天”：二师兄领涨CPI

    物价局是负责涨价的事，而统计局则负责CPI（消费价格指数）数据。现在，就由笔者说说“二师兄”的身价的问题。

    如今你去逛个菜市场，眼着猪飞天的情势，大有心惊肉跳之叹：白菜4元1斤、豆角5元1斤、鸡蛋6元1斤、猪肉16元1斤……物价嗖嗖地上涨，可谓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专家们历来是出来抛砖的，统统把涨价推到“二师兄”身上。因此，有人不无尖锐地讽刺道：“在中国要想成为牛逼的经济学家，必须整天与猪睡在一起，因为只要CPI（消费价格指数）一有风吹草动，那些经济学家就爱拿猪肉说事儿。”

    杀猪很简单，三下五去二，手起刀落的事。问题是，猪肉价格仅占CPI权重的3%，把指数一点变动都归咎于猪，实在在高估猪的经济学效用了。其实，猪充其量只是一头猪而已，它能带动各种菜价全面嗖嗖地上升？更何况，如果猪真的能够决定CPI走势，那么岂不全国人民都养猪就得了。

    如此看来，统计局的解读CPI走高，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建国以来CPI一直处于狂奔状态，其实是有关部门没管理好那任性的二师兄导致的。

    但问题也由此暴露出来了。众所周知，CPI（消费价格指数）与PPI（生产价格指数）是一对息息相关的关系，如果CPI高于PPI，说明生产者卖的价格要高于原来生产的价格，所以对于生产者来说是利好的消息，反之则对于消费者来说是利好的消息。那么目前的现状又是如何？我国7月CPI上涨1.6%，PPI却同比下跌了5.4%，也就是说，消费价格指数直线飙升，而生产价格指数却一路低开，而且PPI同比已经连续同比下降40个月了，经济回暖面临价格阻力。也就是说，物价上涨根本没有给生产者带来利好的消息，换言之，生产价格走低并没有给消费者带来利好消息。人们不禁要问：这到底是通胀呢，还是通缩？实在是让人傻傻分不清，既然解释不通，那么也只能将问题归咎于一头猪身上了。

    可见，那些因猪肉价格上涨快而大喊“通胀”的经济学家的脑子连猪都不如，在CPI构成中猪肉权重不过3%，它的涨涨跌跌何必大惊小怪，市场的供求关系起了作用罢了，所谓“一年赢利、一年保本、一年亏本”，这始终是中国生猪养殖业的周期性怪圈，此轮猪肉价格上扬，养殖户必然生猪补栏，不出一年，自然就会达到供求关系的平衡。

    撇开令人痛苦的CPI指数，我们更应该关注PPI指数，而这个指数恰恰是靠杀猪解决不了的。
   

三、“猪周期”：养猪难来杀猪易

    话已经扯到这个层面，有必要说说现在实体经济的所面临的生存问题。

    诚然，大家都感觉到菜篮子难拎：买肉，肉疼；买蛋，蛋疼。疼来疼去，无非心疼自己的腰包越来越羞涩。其实，这种肉疼感觉又何止于菜篮子，从吃饭到住宿，从打酱油到剪头发，各种涨价，最少5%，多的20%，物价与人息息相关，自然无不感同身受，生活的痛苦指数也随着CPI指数看高而一路飙升。然而，在市场催涨的大势之下，政府也一刻未停歇，疯狂演绎“涨价是政府的一项工作职能”，弄得涨你没商量的架式：水费涨了、电费涨了、燃气费涨了、公路费要继续收……好不容易李克强总理要求将网费降下来，却只有雷声没有看到毛毛雨飘下来，整个中国就是涨，涨，涨！涨声响起来，而统计局却说CPI只有1.6%的涨幅，难道真的只涨了这么一点？

    回到中国的实体经济，形势更是一片低迷，现实无需回避，不容乐观，下滑严重，三个特征在强化：出口锐减、消费弱化、投资被动，甚至已经出现企业大面积地关停并转的现象。客观而言，2015年到2016年应该是中国经济最危险的时期，就拿7月进出口数据来说，大幅下滑并超预期，这表明经济下行压力继续增大，中国经济探底之旅可能延长到2016全年甚至更晚些时候。外贸收缩也进一步表明境外需求相当疲弱，全球经济仍存诸多不测，下半年有恶化可能。

    问题是，PPI跌势如此之惨，市场偏空的趋势如此明显，但政府依然不是在放水活鱼，而是一直在火上烧油，在流通环节，依然想着雁过留毛，恨不能将整只雁的毛拔光。你说毛都拔光了，这大雁还能飞起来吗？更让人感到吃惊的是，直至今日，还在拼命地为楼市造势宣传，说二季度一线城市房价创近5年新高，看来政府依然没有摆脱房地产依赖症，继续指望着从楼市泡沫中寻求做大中国经济的蛋糕。完全可以这么说：正是政府对房地产的无度“吹捧”，纵容了全社会的不劳而获风气，使得越来越多的人放弃实体经济，转而投身到房地产领域的投机和炒作，致使“官商勾结、囤积居奇、唯利是图”愈演愈烈，整个国家都沦陷堕落至拜金社会。

    经济形势如此，经济政策如此，我们一直走杀猪的道路上，这怎么叫中国经济逆势起飞？怎么叫人们去“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看来也只有作为天篷元帅的二师兄飞天直上了。问题是，CPI走高，老百姓要遭殃；而PPI走低，企业主要遭殃，无论谁都会感到非常痛苦，如此这般，怎么叫中国人民愉快地生活、创业？

    笔者甚至认为，此轮“猪周期”强势登场，其实正是政府的经济政策制造出来的杰作。猪价上涨，政府鼓励补贴企业和私人规模养殖，拼命抑制猪价上涨；猪价下跌，大部分养殖场赚了补贴，却撒手不养了，只剩下几个散兵游勇在惨淡经营，“二师兄”就是这么一直是被逗着养的，也没有真正地回归于市场中去。

    再回经济层面，需要指出的是，发展经济的目的是造福民众，政府除了放开市场，活水养鱼之外，更需要注意少与民争利了，必须彻底摆脱被喝血的房地产绑架的局面，即使要搞建设，也应该侧重于发展社会养血的基础建设为民谋利。发展经济重点也应该放在实体经济层面，少搞些虚拟经济，徒徒用漂亮的泡沫来制造美丽的国家数据。这些空空的数据，对老百姓而言并无实际益处。

    就像此次股灾，中证金支持股市投入5万亿资金，徒徒增加民众对虚拟经济的赌性，而实体经济这么大的规模，却难见扶持政策，应该说投入10万亿不是问题，这样既给民众赚点工资，刺激下消费，又能真正把企业带活，意义可能更大。诚然，提倡“互联网+”事业无可厚非，但是互联网只是平台或桥梁而已，其背靠的也是实体经济，架桥引路通往正是实体经济的腹地，千万不要讲太多的虚拟故事，一个厕所连上一根网线就冲到股市去制造美丽的泡沫，我们更需要在实体经济里夯实基础，只有这样真正造福民众。
   

结语

    悟空一个筋斗翻到高老庄，问：“八戒，被高小姐扯后腿了？好久都没去拜见师父？”

    “猴哥，你是猪脑子呀！没见我门口有一大群人吗？物价局磨刀霍霍要杀猪，统计局就爱拿猪肉说事，专家们又说经济周期性低迷说是‘猪周期’，我到底得罪了哪一群猪啊，哪还敢出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