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安几个,是早年住二院的。什么时间并不知道,反正出来时,南坛也红火的时候了。几个原本也识得了几页书,还学了相如的墨宝。只是叽里呱啦的不知所云。又都在家不分老幼的乱呼之乎者也,变得有了疯癫,往来二医院住下。自然在院里也不知所云。只是见了穿白褂的便胆怯起来,若白褂的拿了粗大的针管,便卷缩一团在那床沿蹲着,绝不敢站立。
这15前后,闹着看月儿的人多了,拥挤中不慎一堵墙垮塌,里面正住了小安的几个,于是趁黑出来。那一身的病服,总还要伪装,不叫人发现,便扮了苍蝇。转来转去,见南充国也还快乐,又就早年学得的相如的文化拿来,找一去处发挥,便在记忆里搜出了南坛。起先也左右的瞧来无人,中规中矩。不久,见没有穿白褂的面孔,于是乎便放纵起来。呼来喝去的,没人敢管,胆子越渐的大起来。先来点诗,说赛过李杜,字字珠玑;又来点文,称千年难见,什么划时代的鸿篇巨著。啧啧不知所云。自大,抓狂乎!见看不惯的,疯话骂之,老子日妈什么的不堪入耳。
那苍蝇的娘也曾去院里找,说跑了,又知小儿背得些诗文,来南坛探寻,便不认得伪了装的蝇儿。本就有病,这苍蝇见了娘有些眼熟,又觉不曾记得,便叫了“小娘子来这何干呀?”那老母也不答话,竟自去了。
不觉日子一呆,数月有余,越渐欢喜上南坛,竟当成了家,仿佛自个原本就这儿主人似的。终于就有了主人的气势,便就看不惯的,除了叽里呱啦的骂了,还就喊起滚来,“滚,滚。回你的安去,这南充是我的家了。安那洞穴你去。”全然的没了疯癫的话。已然像葡萄牙海盗占了美洲大陆,奴役起当地人来了。如不仔细看了,还真就认不得原是神圣的疯癫的坯。遂告知斑竹治其法:请白大褂,带了那粗大的针,在其最抓狂时注射,云云。放可拨疯治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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