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峨眉山 (一) 四十多年过去了,尽管因公或因私上峨眉山都记不清次数了,各种形式如会议、游览、避暑泡温泉;徒步、乘车、自驾,而让我一生不能忘记的还是我第一次蹬金顶,对峨眉山的初次感受,也算是对峨眉山的初恋吧。 一九六九年还在文化大革命中,我毕业分配到工厂还不到一年,领导安排与工厂其它几个年轻工人临时抽调去充当“工人思想宣传队”队员与部队“军宣队”一起,负责护送、安排我们工厂接管那所中学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西昌插队落户。 乘坐部队的军用卡车,路上三天的长途跋涉,艰辛与危险不必细说了,到了西昌,知青安置中越来越多无法解决的问题与西昌当地越来越严重的武斗冲突,让我们不得不尽快撤离是非之地。 去时难,回来更难,地方武斗已使交通基本瘫痪,公路上除支援“三线建设”、修建成昆铁路的车辆,几乎看不见其他车子,更不用说长途客车了。 那段时期,“工人思想宣传队”牌子到是很管用的,凭这介绍信,当地一派别武斗队员高举冲锋枪为我们拦下一辆北京车队的卡车,(当时支援三线建设的北京车队是四川省革委会明令禁止任何人阻拦的)让司机搭我们一行人回成都。路上,看见一队俘虏,在端着枪支的人员押送下,艰难地在路边走着,汽车驶过卷起漫天灰尘,犹如 “南征北战”的电影镜头里一样。 车到泸沽镇,师傅说他的车只到这里,不到成都……全体人都傻了。 这里说是一个镇,实际上是一个大工地,吃住都没法解决,经打听,这里距喜德县城约五十多公里,仗着年轻,体力与胆量都都格外大,一致同意步行一晚上到喜德。 我们当中没人来过这些地方,也不知道路况,吃了些干粮,大踏步的上路时,天边已挂上了晚霞。 道路远近并不在乎,然而,大家都忽略了当时的成昆线建设,到处都是汽车碾压的痕迹,开始还好,到后来,路已分不清了,最为麻烦的是,越来越看不到人影了。走了约十几公里的地方,步伐慢了下来,不安笼罩着队伍,没有人说话,只有唦唦的脚步声和闪来闪去的手电光。 此时,一辆汽车的轰鸣声伴随亮光从后面传来,好心的司机让我们搭了这辆装了半车煤在路上抛锚了的汽车,我们谢天谢地谢他,他却说,当时被拦下时,他简直下坏了。 车到喜德已是半夜,县招待所已没有床位,一位热情的厨师(成都人)帮忙说服了所长,在二楼过道上铺了草席,抱了几床棉絮,为我们烧了一锅热水,把被煤灰染黑了的脸和手洗了干净,草草睡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我们成功买到了喜德到甘洛的长途客车票,当天到了当时成昆线的最远终点站——甘洛县城。 甘洛有火车到成都,但没有车票,没有能买到车票的地方,因为当地两派也刚开始了武斗,管铁路、修铁路的人开始大量外逃,火车基本还能准时发车,至于能不能上到车厢里就看各人本事了。我们得当地人指点,拿出了红卫兵串联时的本事,凌晨三点从站外很远就开始沿铁道进入了车站,然后翻窗进入车厢,使出同样手段的当然还有很多人,反正我们已经坐上了开往成都的列车。 当列车过了乌斯河站,突然一个想法跃入我的脑海,火车要经过峨嵋县,何不趁这天赐良机逛逛向往已久的峨眉山,想法说与同伴,立马一致通过,我神奇的与峨眉山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就此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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