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姑娘,你在哪里? 三年了,我一直不敢写这段文字,但又压抑不住对你的想念与牵挂。喜好收藏票证的我,把玩欣赏所藏之物是常有之事,但三年来我却始终不敢触碰这枚小小的火车票,一看到它上面的时间:2008年5月12日,心里就会阵阵发紧,眼前就会浮现出你的身影。 三年前的5月12日,我和朋友在结束成都访友之后乘坐13时07分的888次车回重庆,与我邻坐的是一个17、8岁的娇小姑娘,她身着短袖短裙,挎一个小包,拎一瓶矿泉水,既阳光又活跃,一会掏出手机通话,一会又上下层来回走动。车出成都一个多小时,火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习惯性地看了下手表,正好是14:30分。是临时停车吗?为何车上的广播不“安民告示”?再看窗外,只有一条车行轨道,不可能让其它车呀,那会是什么原因呢?车上的人都犯起了嘀咕。停车处一面是陡坡,另一面则是农田和村舍,透过车窗,远远地见不少人来到平坝,开始我以为是开社员大会之类的,后来人越聚越多,难道发生了群殴事件?也不对,人群中分明有不少老人和孩子,正当人们纷纷议论猜测之时,车上的广播却说出了令人意外而惊愕的停车原因:汶川发生了地震。 直到这一刻,车上的乘客才发现手中的手机已没有任何信号,与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那时我尚未使用手机,对车上出现的“疯狂打手机”虽无切身感受,但内心深处却和所有人一样:焦虑而不安。我身边的小姑娘更是心急如焚,惴惴不安,她不停地在车厢走动,不停地拨打着手机,四处打听地震的信息,更糟糕的是,她脸色也越来越差,甚至身子也有些微颤栗,或许是车内空调开的太冷,或许是过于着急和紧张,抑或两者皆有,最后她在下楼时竟突然跌倒,我连忙将她扶起(我们的坐位就在楼梯边),并把我的春秋外套让她穿上。在随后的摆谈中,我才得知姑娘是汶川一所技校的学生,因实习在即请假回重庆北碚,见她眉头紧锁,脸色阴郁,我劝慰她说:“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躲过了这一场灾难。”“唉,我们同学……”她话没说完,但我已完全理会,于是又开导道:“你急也没用呀,只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了。”对我的话,姑娘既未点头又未摇头。此后她便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似乎那里有关于地震的信息,有她同学的消息。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乘客的“全球通”忽然打通了,可能是信号太弱,他快速奔到上下楼转角处的一坐位前,把大半个身子都伸出了窗外,好些人簇拥在他周围侧耳“偷听”,好不容易了解到地震的大致情况,听说地震伤亡人员多,波及的地方广,后果很严重,姑娘更急得坐立不安,脸色也愈加阴郁。“你也不要太着急,情况到底如何,一回到重庆就清楚了。”平时自以为能言善辩的我,此时竟口笨舌拙找不到更合适的话来宽解姑娘的心。 晚上22点左右,火车开始启动。人们的手机也陆续有了信号。姑娘与她在南充的一个叔叔通了话,我这才看到她有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长达近8个小时的停车,车上的人又渴又饿(正点的话是回到重庆吃晚饭,因此人们除带少量水以外,几乎都未备干粮),加上抵达重庆已是凌晨一时许,匆忙中,我竟忘了让姑娘留下联系方式。打从回到重庆的当天起,我就一直关注着汶川地震的灾情和灾后重建,同时,也不由自主地牵挂着那位汶川姑娘。在那些日子里,四川卫视成了我每天必看的台,我甚至幻想着哪一天突然在电视中看到姑娘的身影,虽然明知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往事如烟不可追。走出灾难阴影,凤凰涅槃再生,短短三年的时间,地震灾区就焕然一新,重现勃勃生机。当年的汶川姑娘你在哪里?你可知道三年前在火车上与你邻坐、给你春秋外套穿的老头子这1000多个日日夜夜都在记挂着你?你,还有你的同学们都还好吗?你在哪里呢,汶川姑娘,也许你已毕业找到了工作,离开了汶川;也许为新汶川的魅力所吸引你留在了母校所在地;也许你走出国门,远到异域……无论你在哪里,我想你都会为四川地震灾区的巨变、为新汶川的崛起而高兴、而骄傲,因为那片土地曾是那么地让你牵肠挂肚,梦萦魂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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