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征文】生命的奇迹

赖飞

文/赖飞

地震，对我来说并不是个陌生的字眼。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不时都会接触到这个词语。   

地震，对我来说又是不熟悉的。因为我过去20多年从未亲身经历过一次地震，也不会想到有机会真正感受到它的可怕和无情。

直到“5·12”大地震的发生。

转眼三年就快要过去，灾难早已远离我们，地震灾区也早已从废墟上站起，获得新生。

但是，当初的那些一幕幕场景不时依然会浮现在我的眼前。

总有一些感动的片段，让人无法忘记。

    2008年5月15日，我前往重灾区绵阳北川县采访报道。

我从来不是一个胆大的人。老实说，那时候我的心中还是有着顾虑和害怕——害怕被泥石流掩埋，害怕被余震吞噬，害怕被传染瘟疫……前线太多太多不确定的危险因素让我无法不害怕。   

但当我真正踏上北川破碎的街道时，即使在前方不时会出现随时可能坍塌的楼房，即使或大或小的余震不时会让脚下的大地颤抖，我也没有丝毫的畏缩。在这里，我却能无比平静地站在一幢倾斜度将近45度的危房下采访、拍照。任凭脚下大地颤抖，我自岿然不动。   

我到现在也还想不明白，当时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力量让我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我只知道，在那一天，我见到了许多，也成长了许多。

有些片段，铭记终生。

在满目疮痍的北川县城，要想分辨出某处曾是什么地方，只靠肉眼是不行的。因为大部分的建筑都变成了相差无几的废墟。   

但我却找到了中国农业银行北川支行。和其他大部分的建筑一样，农业银行也坍塌沦为了一片废墟。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些散乱在废墟上的文件，才知道我脚下的地方竟是银行。站在这座废墟之上，我感慨万千。无数的钞票就这样被埋压在如山的废墟之下，静静的。

没有了生命，再多的财富也会失去意义。

我叹息着摇摇头，小心翼翼地从废墟上走了下去。没走几步，我惊觉脚下哐哐作响，轻轻晃动。低头一看，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站在了一辆轿车车顶上。轿车早已扭曲变形，大半个身子都被埋在废墟里。车主人早已不知所踪，他或许幸运地活了下来，或许已被掩埋在这片废墟下。

唏嘘着的我忽然想到了余华的《活着》。在这次灾难中的每个活下来的人何尝不像小说中的主人公福贵呢？   

我们的确见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流下了无数的血与泪水，但我们毕竟还活着。说不清楚下一秒钟，我们就可能失去所有的一切，甚至永远告别这个世界。生命是那样的脆弱，无论发生什么，劫后余生的我们都还得活着，好好活着。      

踏着黄昏的斜阳，我拖着沉甸甸的步子朝县城外走去，悲伤而缓慢。

突然，在荒废的街道上，我竟看见了一只小鸡，一只活的小鸡。   

它恐怕是目前这条街道上唯一还活着的“原住民”。

小鸡站在街中央，毛羽凌乱不堪的它低头轻轻啄着半截已有些变黑的香蕉，津津有味。   

遥遥望着这弱小的小生灵，我呆住了。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生命对活着的向往。

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福贵说过这样一句话：“小鸡长大会成鹅，鹅长大会成羊，羊长大会成牛。”

只要不放弃，再弱小的生命也能创造奇迹。

生命，就是这般顽强着，生生不息。

成熟的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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