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征文】希翼

Touch001 · 发表于 2011-3-18 19:43

编者按：本不愿意提及这点小事，同我们的抗震英模事迹而言，确实微不足道，但是确确实实在我们心中萦绕，催人奋进，让我们时刻牢记团结定能无坚不催，战胜震魔。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县公安局大楼法制科办公室里，指导员健正在审阅派出所送来的一起涉及未成年人抢劫的案件。大楼突然轻微的摇晃一下，大家都没太在意，以为是重型车辆路过，健头也没有抬继审阅，并不时的小声同派出所民警辉交换着意见。滴答，滴答．．．几秒钟过去了，大楼开始了更为巨烈的左右摇摆。大家意识到发生地震了，人们纷纷踏着浮萍一样的地板，伴着墙上下落的班驳声，匆忙而略显惊乱地还算有序地赶下楼来。

当辉和伟下得楼时，办公大楼下的开阔地上早已挤了不少的人了，都眼巴巴地把大楼盯着，大楼前的电线也随着震波来回晃动，地面亦不失时机的紧跟着晃动，一位还算是沉着加勇敢的年轻民警肩扛摄像机对这场罕见的灾难记录着。人们表情各异，都纷纷拿着电话，得到的却都是盲音。面对大地震，人类第一次显得是那么的无助和可怜。当看见一青年男子牵着一吓坏的哭泣女子的手跑差不多最后跑下楼的时候，空旷的空地上竟也想起了零落的掌声，好象暂时忘却了地震的存在。

“到车上去看看那几个人”辉和伟几乎没有来得及思考，但都从相互鼓励的眼神中得到了同样的肯定的信息。看着公安局狭窄大门两边的高楼左右摇摆，冒着随时可能从高空落下的杂物砸伤甚至砸死的危险，仿佛亦听见了震魔的奸笑声，但两人都毫不迟疑的跑向了大门外的警车。

愚蠢的警车象个醉汉似的还在上下左右乱晃乱动，离车不远处有一滩鲜血，一个破花盆，两人心里同时一惊。以为是自己的“人”挂了彩。推开车门一看：还好。看着车上完好的战友海军，还有四个早已狂燥不安的“小鬼”。
心里的石头也算落在了半空中，但就是迟迟不能落地，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煎熬。终于有个小鬼发言了：与其这么样的等死，还不如．．．．．．小鬼的话也不知怎么回事故意留了半截没有说，其他几个也开始了眼神间的交流。

面对突如而来的灾害，三人决定先将车开到空阔地再说。老爷车亦如着了魔般，连续几次的点火，终于慢吞吞地启动了，依然象醉汉，只是有了一定的方向。三人大胆的做了个临时决定：将四个小鬼的手铐解开。心想：即便是躲不过灾祸，也要给这几个涉世不深的小鬼留一条活路，毕竟罪不至死嘛！于是军和伟分别给几个小鬼解开手烤。这时候辉才发现握方向盘的手已满是热汗了，并下意思的再次检查了下车窗上的中控。望着灰蒙蒙的天，也不知道何时是尽头。

毕竟是当过教师的人，这个时候心理的安慰就显得越发重要了。辉回过头对后排的小鬼说道：“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大家放心好了，现在我们同生共死了，明白了吗？”并故意将重音放在了“朋友”和“生、死”四个字上。大家在这一刻仿佛已经抛开了一切，再也不是警和匪，而已经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听到这一席话后，几个小鬼狂燥的心也渐渐安稳了些。

警车所到之处，满眼尽是行色匆匆，四处尽是逃命的人，偶尔有一团团的人还在站在街上，头望高楼，嘴里嚷着闹着。满耳都是吵闹声和车鸣叫声。甚至不时有人仅仅只穿一条内裤，穿梭在慌乱的人群中，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注意自己的仪表，再也没有人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了。时间和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回到了“大同”中。满街行色匆忙的人和呼啸而过的车，让平日宽敞的街道顿时变得狭窄起来。

当车行至医院外的大街上时，远远的就看见一白衣天使向大家招手，车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令人哭笑不得的天使正拿着名单满大街找病人，当天使看着满车的人时，辉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后排的几个小鬼，指了指腕上的手表，护士会意后仍然急得直哭，但还是善解人意的笑了笑，示意我们离去。这一笑在大家心中激起了一阵暖意，似乎也看到了晨曦，毫无疑问这是本世纪最美的微笑。

久违的电话居然在这个时候亲切的响了起来，但是令人不快的是仅仅关心小鬼处理好没有。这一问又把大家带回了现实中，带回了暂时的忘切中，余震也不失时机的跟着晃了晃，不远处也看见一拨拨的警察武警开始行动了，无疑现在公安局的人都在行动了，那么我们能做的除了等待还是等待了。

“我们这次会怎么样？”一个小鬼问到。大家都明白小鬼问的如何处理的事。

“好在你们年龄还小，应该不会严重的。”

“叔叔，还可以读书不？我还想读大学？”一个小鬼开始揉着有点发红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已经有点泣不成声了。

“以后可以当警察不？”望着辉臂膀上的肩章，一个略显稚嫩还有点羡慕的声音怯怯地问道。令人哭笑不得而又尴尬的问题摆在了大家面前。

“或许可以吧．．．．．．我想．．．．．．” 没想到，面对几个小鬼，居然说话非但没有底气而且吐字也不清楚了。

“有点想爷爷婆婆了，他们身体都不太好。”呜呜呜．．．．．．小鬼已经哽咽了。一句溃不成声的话让辉又一次开始回想起自己在县城的亲人。

年迈的父母住在顶楼，且行动不便，家中的妻子和未满周岁活泼可爱的女儿都是他的最爱，为了他们自己什么都可以忍受，甚至于死。但现在却都不知道怎么样？想到这里，辉脑海里闪现出了一家人共享天乐，其乐融融的景象。原来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是一种切肤之痛。其实幸福的含义很简单，以致于一家人一起吃饭，一起散步．．．．．．甚至于拌拌嘴角。这些在平常看来微不足道的事，但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的幸福。

说来也怪，一种从未有过的融洽与和谐正悄悄的在道不同的几个人中滋生起来，如春风细雨般。仿佛车上坐的不是其他人，而都是自己的亲戚和朋友。

天色渐渐晚起来了，还是灰蒙蒙的，但温度一点也没有要下降的意思。余震也不再那么频繁光顾。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又暂时恢复了“平静”，但都没有重回室内的意思，都在传播着各种各样的信息。三人简单的商量后，决定再到公安局去下，碰碰运气，毕竟 “包袱”越来越重了。三人心里都清楚：要是找不到组织，就没有办法消化四个小鬼。对于一个普通民警而言，这是一件比天还大的事，是谁也承担不起的责任。

车还是缓缓地停在了公安局大门口，象是有一种无声的集积号般，大院里已经集合了不少的警察。大家还在用短消息互相联系，据说当时只有短消息是最有效的信息工具。还好头儿也在那里，四个字“特事特办”让压在三人肩上喘不过气的大山就这样轻易地、仿佛被神灵用拂尘抹去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三人都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起来。辉甚至有唱歌的冲动，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老爷车又缓缓地轻快地驶向看守所，好象它也感觉到负载轻了不少般。看守所里，身穿黄色马甲的人都席地坐在了院子中，一排排，诚惶诚恐。过道里，武警全副武装，手拿“杀威”棒，棒一头置地，一头握在手中。

突然，一阵余震袭来。立刻在黄马甲中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但还没乱阵角。阵阵杀威棒在地上的敲击声和呵斥声让黄马甲们安静了不少，也平静了许多。

“叔叔，以后我们不再抢钱了，要去抢时间。”临出门的时候一个伶俐的小鬼对辉说到。听到这话，辉心里还是酸酸的，但似乎也看到了希翼。